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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鸳鸯肚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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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无梦冷冷看向他,没说其他的话却让纪千珏怔立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哥哥。”

明明是听了千百次的称呼,但这是第一次,纪千珏能明明白白的感受到纪无梦话里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不由得他就松开对纪无梦的束缚。

果然,还是他太着急了吗?借着酒意昏了头的去表白心意,所以让她害怕?纪千珏敛下双眸,一向的风华无双,此刻也因为他的黯然而失色。

艾怜儿被翠屏带下去洗漱,换上一身新衣裳,因为纪无梦曾经说过她像她梦里的救命恩人,所以名字给她保留了就叫怜儿,纪无梦重新得宠,院子里的下人也没人敢怠慢纪无梦点明特殊关照的艾怜儿。

艾怜儿一边听着翠屏对每一处的介绍,不时和翠屏搭话,但问的话不是如何侍候好主子,多半都是问纪千珏的事情,得知纪千珏院子里尚且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艾怜儿目光闪了闪,翠屏脸上不显,心里却对艾怜儿无比鄙夷,

另一厢,纪无梦还另点了两个丫鬟,自然也需要别的人带,但她只点了自己院子里一个手脚勤快的二等丫鬟去带,翠玉仍然跟在她身边。

“大小姐,你真的曾经做过那样一个梦吗?梦里的人真的和怜儿长得很像?”

“是啊,她就是我的,救命恩人。”纪无梦把救命恩人这几个字说得十分咬牙切齿。

翠玉此刻正拿着东西在打扫着纪无梦厢房梁上结的蛛丝,纪无梦看着她四处走动的背影若有所思,半晌,开口:“翠玉,你也很久没回家了吧,我给你放假,你回家探探你的亲人,过一阵子再回来罢。”

翠玉一怔,不可思议地看着纪无梦,手里的活也不做了,快步走到纪无梦面前,惊声道:“大小姐这是什么意思?是奴婢最近做了什么事情让大小姐不快吗?”

忽然就让翠玉回家探亲,纪无梦也知道翠玉难免会多想,但她自然做事也有自己的考量,她要把艾怜儿放在身边捧杀她再折辱她为前世的翠玉报仇,但她实在是怕了,若是艾怜儿和翠玉都放在一处,会不会有一天翠玉又被艾怜儿给害了?她实在冒不起这个风险,让翠玉回家探亲无法与艾怜儿接触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可是翠玉要是问起她要个解释,前世的事情该如何说?又有谁会信?所以纪无梦不能说。

“翠玉,你与翠屏是最忠心于我的,即使我落难也对我不离不弃,这一点我已经用一条命体会过了,也正因如此,我让你回去探亲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向你保证,你是我最重要的最无可替代的存在,听话,安心回去家里好好看看你爹娘,你在家的日子不会太久的。”

翠玉此时也听出了些门道来,从早上开始到从珍宝斋回来,纪无梦对她的态度都还好好的,若说有改变还忽然给她休息回家探亲,就是在艾怜儿出现后。

莫非,艾怜儿根本不是如纪无梦所说的‘救命恩人’?

“大小姐,奴婢不太明白您的意思。”但她忽然释然的笑了笑,“不过大小姐是最讲信用之人,答应翠玉的事情一定会做到,奴婢也确实很久没见过爹娘了,奴婢顺便也去看看翠屏的家人,多谢大小姐的体谅,到时候奴婢在家里等大小姐叫奴婢回来。”

“嗯……”纪无梦轻轻应了。

……

这些日子来,纪无梦院子里的下人都在讨论一件事情,纪无梦前几日买了一个新丫鬟进了院子里,居然让丫鬟用原名,而且这丫鬟一来服侍在纪无梦身边多年的翠玉就被纪无梦打发回去探亲了,隐隐是有取代翠玉的意思,还有人甚至听说纪无梦待那丫鬟极好,与她一席同吃,有好吃好玩的也紧着她一份,姐妹都做不到那样的亲近,这可也是翠屏和翠玉都没有的待遇。

艾怜儿风光极了。

她本来还心存怀疑纪无梦说什么她与梦里的救命恩人长相相似是随口胡扯,但凭这些日子来纪无梦对她这么好,让她过得也像个小姐一样的,纪无梦不在时她甚至能对院子里的其他下人发号施,说是座上宾也不为过的情况下,艾怜儿的疑心完全放下了。

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纪无梦给她小姐般的生活,艾怜儿却渐渐开始不满足,每每照镜子的时候就会感慨自己大好芳华,何不让自己嫁个好人家寻个出头路?过的生活再像小姐,名头始终是个服侍小姐的丫鬟而已!她可不甘心!

这个时候,艾怜儿又想起了当初的惊鸿一瞥,安定侯府上的小侯爷,光是他那张容貌就足以让艾怜儿倾心,那冷凝又华贵得不可一世的气质更是让她深深倾倒,最重要的是听闻他不沉迷女色,他这个年纪别家的少爷通房丫鬟都收了好几个,可纪千珏院子里空落落的,连个服侍丫鬟都没有,真的是世间少有的好男儿。

只要纪千珏给她机会就算做妾也好,位置不急于一时,她可以慢慢爬。

她仗着纪无梦的威,把院子里的人都问了个遍,自认为摸透了纪千珏的所有事情,确实暗暗恼怒纪千珏和纪无梦明明是兄妹却极少有过交流,每次纪无梦见得纪千珏都是打声招呼就走人,害得她根本没有机会接近纪千珏。

与艾怜儿同期被买进来的两个丫鬟,本来是很看不惯艾怜儿这么受宠的,但不知为何也许是想通了她们对艾怜儿态度逐渐转向巴结,如今二人时常捧着艾怜儿,围着艾怜儿,就像星星围着月亮转那样。

听得艾怜儿想见纪千珏,二人都给她提了建议。

“怜儿,大小姐也许是与大少爷没有什么感情,我听说他们不是一个娘生出来的,自然生分,你想借大小姐这条路搭上大少爷不太可能,但你可以自己给自己创造机会呀。总归我们是在侯府里,可比外面那些莺莺燕燕近水楼台先得月。”

艾怜儿听得这是一个好办法,但脸上还要掩饰,虚伪的笑道:“我怎么做得出那样的事情呢?也许是我不该痴心妄想吧。”

“哎呀,怜儿你就别妄自菲薄了,你看看你这身段,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呢!”其中一人插嘴,她的话让艾怜儿更加下定决心,“我听说呀,大小姐被骠骑将军府上的一位小姐下了帖子约她明日出去一同游玩,不到落日时应该都还不会回来,说不定会更晚,你到时候借故称病,不跟着大小姐一起去,这机会……不就自然来了!”说到最后,丫鬟神色诡异的笑了笑。

纪千珏虽有才华又得皇帝看重,却不知为何坚持不入仕,算是个闲散人士,所以平时在府中,只要有心还是能经常见到他的。

听得她们这样一说,艾怜儿心里已有了想法,她借口离开,却没有发现在她走后刚才那两个还像苍蝇围着她转的丫鬟脸上立刻露出了恶心的表情,翠玉从隐蔽的门后走出来。

“你们做得很好,事情结束后大小姐会对你们二人论功行赏,记住。绝对不许让她看出任何端倪来。”

“能为大小姐做事是我们姐妹二人的荣幸,还望姐姐多在大小姐面前提点提点我们二人。”

却说在艾怜儿走后就急不可耐的回了自己的房里,纪无梦做戏做全套,将翠屏和翠玉住的一房也划拉出来给艾怜儿住下,艾怜儿翻了翻自己的包袱,见到一片大红上绣鸳鸯戏水的肚兜时,紧紧将它抓在手里,脸上飞过两坨可疑的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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