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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尹向泽给乔语诺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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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它不属于我。”

女人微微侧首,倏然勾唇轻笑,对于乔语诺而言,她在ST不过是个看管者,顶多算高级职员吧,连股东都算不上。

公司是,感情上的事也是。

没有谁是谁的专属,以前的她可以是戚言商的未婚妻,以后的她也能成为楚淮的妻子。

若是她的选择,谁也改变不了。

看着女人渐行渐远的身影,男人眼中的深邃被黯淡取代,当一个女人真的不再爱你时,你所给予给她的一切,对于她而言,不过是包袱与枷锁罢了。

……

“我以为你回来,就不会再走了。”

回到办公室后,时浅撇了撇嘴,言语中尹清欢听出了几分埋怨。

嗯,就是埋怨,不过怨的不是她,而是让她不愿再留在这里的人。

“这里终归不是我的,我也累了。”

尹清欢身子靠在椅子上,懒洋洋的模样,光线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她闭上眼,回想着这些年来的种种。

公司上下的人都说,乔语诺是女强人,事业心很强。可要她自己说呢,事实并不是这样的。

她那么好强,不过是想自己以后有那个能力与资本成为戚言商的妻子,仅此而已。

不过现在来看,真是应了那句,女人不该把爱情当做所有,也不要太把男人当回事。

时浅看着她这样,心中自然是心疼的,但……

“是累了还是想逃避,你分得清吗?”

听着阿浅这问话,尹清欢唇畔反而勾起笑弧,依旧闭着眼睛假寐,语气很轻很淡,悠悠传来:“逃避什么,我已经做了选择。”

选择了楚淮,她觉得自己有在面对现实。

不过是有的人,努力想将过去重来罢了。

“是么,那你真的……不爱戚言商了?”

时浅本没想过将这话问出口的,明知是刺,但终究是要面对。

“爱?”

女人缓缓睁开眼睛,伸手挡住那刺眼的光芒,金色的阳光从指缝间穿透而过。她目光凝视着这抹光亮,绯红的唇扯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自嘲。

“这段时间我总在想……我有爱过他吗。”

呢喃自语的声音极为轻细,但还是一字不差地落入时浅耳中。

时浅拧眉,不明白她什么意思。

难道,没爱过不成?十年的时间,算什么?

“阿浅你说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戚言商的?”

“……”

时浅:这个问题,问她?

“我记得你跟我说过,是你母亲的葬礼,那晚上……你一个人留在墓园里,差点被冻死,是戚言商找到了你,并且守了你一晚,还找回了你母亲留给你的遗物。”

听着时浅将这些过往一一道来,尹清欢看着落地窗外的城市景象,唇角的温笑渐渐被苦涩取代。

看,这件事她以前只跟时浅说过一次,阿浅都记得清清楚楚。

而那个人,只怕早就忘了。

“是啊,这几天我总是做梦,梦到那一晚。”

回想起这几天的梦,尹清欢也说不上来,就是很奇怪。

明明是与记忆里同样的画面,可是那个人,那个一直守在她,抱着她,彼此相互汲取温暖的人,是那么的模糊。

模糊到,让她一度怀疑,那人不是戚言商。

“你说,如果当初,那晚上找到我的人,不是戚言商,那我后来还会喜欢上他吗?我喜欢的,好像只是记忆里,那个能够给我温暖的人。”

如果不是戚言商……

呵,偏偏就是他,教会了她心动,再到心痛,直至最后的心死。

“我想,我喜欢的只是那一晚的他。”

也许换做别人,也是如此。

时浅是听出这话里的别意了,她皱起眉头,想到什么,出声又问:“所以……楚淮是那个能够重新给你温暖的人吗?”

这算是,清欢选择楚淮的原因吗?

回应她的,是漫长的沉默。

良久,那人儿拉上了窗帘,将窗外的暖阳给遮挡住,室内瞬间暗了下来。

尹清欢回答:“不,再也没有那个人了。”

早就随着死去的乔语诺一起消失了。

办公室内,再度陷入了无声的安静之中。

直到手机的震动,打破了这死寂。

是监狱那边打来的电话,说让三个小时后,家属去停尸房,将罪犯尸首带走。

尹清欢蓦地咬唇,听到尸首两个字,掌心不知何时已经渗出了细汗。

终于,还是来了。

死刑已经执行了,身后事楚淮那边已经有了安排。

挂断电话时,她的手在不由自主地在发颤。

时浅注意到,问了句怎么了,不等尹清欢回她,办公室的门蓦地被人推开了。

闯进来的人,是楚淮。

他是跑着来的,喘息声很重。

“我刚想给你打电话……”

却是不等尹清欢将话说完,楚淮已经快步走到她面前,那手中拆开的信递给了她。

女人蹙眉,这信不是放回房间里了么?

楚淮还是把它拿走了,并且拆开看过了。

“我想,你应该看看这封信。”

男人的气息不稳,脸色看不出好坏。

尹清欢没有接,余光睨了眼还在一旁不知所云的时浅,语气不温不淡,“是给我的?”

看楚淮这急匆匆的样子,搞得这信里有什么重要内容似的。

“不,”楚淮屏气,沉默两秒后,掀了掀唇——

“是给乔语诺的。”

给乔语诺的信。

尹向泽给乔语诺的信。

一封,永远都寄不出去,也永远得不到回应的信。

……

与此同时,暗黑没有一丝光亮的监狱房间里。

尹向泽平躺在床上,目光看着昏暗的灯光忽明忽暗,耳边是执法者的声音,但他已经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了。

时间到了,一刻不多,一秒不少。

那针头扎入他的静脉血管,不过几克的硫喷妥钠药物,足以让人在一分钟内,渐渐失去意识。

而生命最后一分钟的时间,又有多久。

他不知道。

眼前的灯光变成了一道诡谲的光亮,他的呼吸渐渐慢下来,闭上眼,脑海里浮现的,是一个寒冷的冬夜,空无一人的墓园里。

女孩全身冻僵,抱成一团畏缩在墓碑后面楚楚可怜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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