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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红尘如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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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出声,他们都说我对秦深很重要,我也不否定,因为秦深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除了秦氏,还真没值得他花心思的地方了。

最后我和苏慕辰完美的告别,他说他想和我来个离别的拥抱,我大大方方对他伸出手拥抱着他,我们这个拥抱不知道拥抱了多久,他最终在我左颊上吻了一下,我有点惊讶,但亦没有拒绝,他说,“棠溪,谢谢你,你和苏小不一样,雪莱的死不要自责,我会爱她一辈子的。”

我说,“好。”

我知道苏慕辰为什么在离别时候会这样说,他怕我对雪莱的死有负担,其实这件事情在我心底有着很大的变化,那辆车为什么会在中途急速发生车祸,是雪莱自愿的,她宁愿死都不想让苏慕辰忘记她,这是她想要的结果。

其实我们女人是这世界上最傻呆的动物,也是最聪明,很多男人都猜不透我们想法,而我们的想法其实很简单,置死地而后生。

我抱着那本沉甸甸日记,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拿给秦深,但是这既然是苏慕辰摆脱我的,我自然要帮他达到。

我到达秦深公司的时候,很多人还是将我当成秦氏的老板娘,秦深亦不否认。

我没有去见他,反而是要她的秘书将这个东西交给他,最后想想了,觉得不妥,如果,我又在上面留了一句言,我写了一句,秦深,记得好好看一下这里面的字里行间,她之所以那么了解你,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她是爱你的,我一点不嫉妒。

其实留下这句话我也有些莫名其妙,但是我想他应该看得懂。

我之后在家里收拾好行李,又将我妈的东西在秦家那栋原来的房子收拾了一下,秦耀怀我许久没去看了,但是我一定会让我妈和他见一面的。

不管我妈出狱后,面对这样的变故,能不能承受,可这些都是她必须承受的,如果她想要骗自己一辈子,这是不现实的想法,我希望她懂。

秦深打电话给我,他问我现在在哪里,我说,我去接我妈出狱。

秦深说,“我和你一起去。”

我说,“秦深,没必要了,你让我妈去见你爸一面吧。”

他在电话那端沉默很久,他终于答应了,只是简简单单一个好字,我去监狱接我妈的时候,她穿着第一天进监狱的那身衣服,她比之前瘦了,衣服空荡荡的穿在她身上,一点儿也不合身,她的脸很苍白,常年不见阳光的苍白,白头也长出了许多,如果当她看见秦耀怀那满头白发,我不知道她会作何感想。

我们两人的距离是十几米远,我和她对望着,各自脸上都没有表情。

我妈走了上来,手上提着一个行李,她说,“我们回去吧。”

这句话好像是我们刚逛街完后,喝完下午茶的模式。

我说,“好。”

我伸出手帮她提着那个一点也不沉的行李,仿佛我们两人是刚旅游回家,没有什么感动的话,没有激动的语言,没有华丽的辞藻,平淡的好似本该就是这样。

我们是打车回去的,我妈一直看着车窗外往后倒的人流,我伸出手握住她的手,我说,“妈,您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愿望。”

她苍老的脸愣愣的看了过来,眼神有些呆滞,她说,“没有什么特别的。”

我说,“我们换过一个地方生活吧。”

她淡淡点头道,“是啊,我也觉得我该换过一个地方生活了。”

我当初不知道我妈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她大概觉得自己也该离开这座城市和我好好生活,所以我没有多想,大概是被喜悦给冲昏了头脑。

睡觉的时候,我抱着她,就我们两个人,她没有问我为什么会在出租屋,为什么没有带她去秦家组宅,她都没有问。

她像小时候一样的抱着我,她说,“小溪呀,妈妈真想就这样抱着你,你小时候多乖啊,睡觉的时候总爱往我怀中蹭,现在长大了,我也老了,妈妈都抱不住你了。”

我听到她说她也老了的时候,眼泪忽然没忍住夺眶而出,我最害怕的事情就是,我还年轻,那些曾经在我们记忆里鲜活的人却在我们眼前一天一天苍老,而我们却无能为力,只能希望岁月的齿轮,稍微迟钝点,给我们留点间隙。

我紧紧抱住她瘦弱的身体,我说,“妈,您一点儿也不老,你还是那么漂亮,怎么可能会老。”

她带着慈祥的笑意拍打着我后背,像小时候一样唱儿歌哄着我睡觉,虽然那歌唱的并不怎么好听,但我却很安心,因为这就是妈妈的味道,比什么都美。

那一夜,第一次,脑海里再也没有稀奇古怪的梦,只是在睡前,忽然闪过棠观之那张一闪而过的笑脸,笑的很安详,我闭着眼睛安心入睡,我知道,我妈妈在身边,我什么都不怕,我还是个孩子,有妈妈的人,永远都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

我们一定要珍惜前半段的时光,因为我们到达后半段时光的时候,记忆里和生命力会少了很多人,那些笑脸只能统称为曾经。

我带着我妈去见秦耀怀的那一天,我整个人陷入在莫名的不安中,我还没有将棠观之的死告诉她,所以,我还是有点害怕。

那天清晨很早,阳光不算太大,但是很温暖,我妈穿着我为她买的新衣服,她跟我说,想要去发廊将白了的头发给挑染一下,我差点没又哭了出来。

但我最终忍住了,她是想以最美好的一面去将秦耀怀,他们爱的那么深刻,甚至连死亡与磨难都不能拆散他们,就算到了年迈,那样的感情还是如初见一样深刻。

我很佩服他们,我带她去将秦耀怀,我不知道她是怎么迈开腿走进去的,她没有任何悲伤,反而脸上扬起了轻轻的笑,她走进去的第一句话就是,“老家伙,你怎么换地方了,这里怎么样,舒服吗?比我哪里好多了。”

我捂着唇,防止自己的哭泣将他们惊动,很识相的将病房留给了他们,我在外面等了很久,也蹲在走廊哭了很久,我看着我妈那笑,我就忍不住心酸,她看到秦耀怀那样,会是怎样的感受,很绝望吧。

反正我是这样想的,我哭得正激烈的时候,识相里忽然闯入一个人,秦深就站在我面前俯视着我,我没有看他,而是尽情的哭着自己的,秦深同我一起蹲了下来,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方形的格子手帕,他伸出手为我擦着眼泪,他说,“想哭就大声哭出来,我会为你擦泪。”

我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说,“秦深,我真不忍心看到他们这样,他们为什么到老了,都不能过一天宁静的日子,到底为什么。”

秦深的手帕被我哭湿了一整条,反正最后我记得是被我擦了鼻涕,他却没有回答我,我妈和秦耀怀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只是陪着我蹲在医院的走廊蹲了很久,我看着他西装革履的模样陪着我像个孩子一样蹲在走廊处,真是为难他了。

我没有问他,为什么会来医院,我也没有问他,为什么最后还是同意让我妈和秦耀怀相见了。

我和秦深在外面蹲了多久,我妈就在病房内和秦耀怀待了多久。

她出来后,看到我身旁的秦深,眉色一顿,但也只是一顿,又毫无波澜道,“谢谢你。”

秦深站了起来,他看着我妈语气淡淡道,“不用谢我,我什么都没做。”

然后说完这句话,没在看我们,转身离开了,他的背影被阳光拉的很长,我觉得有些刺眼的厉害,所以只是凝视了一会儿,将视线收了回来。

我将我妈带回去,她问我为什么会和秦深离婚了,我说我们不合适。

她又问,她说,“和顾唯初相比怎么样。”

我说,“那和顾唯初不同。”

她说,“你不爱顾唯初,所以你爱秦深。”

我说,“现在还谈什么爱不爱。”

然后我妈只说了一句,“不要让自己后悔。”

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反正自从她自从出狱会,性格上温婉了许多,再也没有以前的刻薄和尖锐。

之后平静的过了两天,秦耀怀终于死了,死的时候称了一下重量六十五斤,这是活生生被饿死的,我们听到这个字数后,谁都没有说话,一个大男人经过一场病后,居然重量只有六十五斤,这该死的怎样的痛苦和坚持才走到了今天这一天。

他终于等到我妈了,很好,也终于解脱了。

去收敛秦耀怀尸体的时候,我妈亲手为他擦拭身子,她眉目非常宁静没有半滴眼泪,她一边温柔擦拭着,一边说,“耀怀呀,水的温度暖吗?我帮你洗干净后,你好上路。”

秦深站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语,而我在意哭的泣不成声,秦深抱着我,他说,“别哭,我爸说,他死的时候,不希望听到哭声,他说,这是好事。”

可是我怎么能够不哭,秦耀怀死了,秦深是你爸死了,你为什么不哭,你和我一样,再也没有爸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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