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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卖书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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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时候,阿雅大陆子虚国银海市的一所普通高中里,正在上晚上自习。

高三(3)班的教室很宁静,接近百名的学生竟然没有喧闹声。因为已经到了高考的冲刺阶段,同学们都在拼命地学习。

有一名学生今天比较反常,情绪有了点波动。这个学生叫星云,今年18岁,相貌普通,成绩平平,在学校的普通班学习。他是那种水滴类型的人物,进到人群好象归了大海,再也引不起大家的注意。

今天他实在是没有心情学习,强迫自己学了一阵,又不由自主抬起了头。只见满班挂的都是吊瓶,约莫有三十来个,在日光灯下闪闪发光。倒不是那些人生病了,而是在补充营养。

这年头的高三学习就象参加牛拉松长跑比赛,补充营养,那是必须的,否则弄不好就象前不久参加明州国际牛拉松比赛的大学生选手,人没有跑到尽头,命先没有了。

前不久著名的《正大日报》不就报道有学生“过学死”了吗?

其实,此时的大学也不再重要,似乎已经到了“拼爹”的时代,然而很多人还是很有痴心,似乎这还是人生的唯一正途。

星云的身体状况近来也是不妙,脑后原来黑油油的头发,现在是“不知明镜里,何处得秋霜”,原来没有一点毛病的眼睛,如今再看几丈远的景物,也是“非烟非雾深处”,近视了。

如此下去,如何得了?学问有没有不重要,身体垮了怎么办?将来去打工这身体可是资本。他本来也想输入点“营养水”,增强一下江河日下的体质。然而这“营养水”也不是谁都可以输的,也是需要票子的。他的家庭不允许,母亲在街上卖小吃,父亲是个普通的工人,只好望“水”兴叹。

此时的教室已经有点热燥,正开着电扇。星云心中暗暗叹息,如果自己的学习成绩好一点,坐在重点班级的教室里,那可是有空调可以享受的。同学和同学,这差别咋真大呀!

他的手有意无意地摸了一下课桌的抽屉里,碰到了一个硬硬的物什,顺手拿出一看,眼睛一亮,这不是中午时在校门口才买的新书吗?自己真是学习都学迷糊了,把这也忘记了。学校门口的一幕又浮现在眼前:

午后的学校门口的树阴下,一个老先生正在摆摊儿卖书。

老先生约莫六十岁上下,大眼睛,中等个头,看上去精神矍铄。一天有人来,便打招呼:“小伙子,都是好书,价格便宜!”

书摊上的书籍都是些时下流行的算命、风水、小说和各种杂志,还有各种早已过时的学生复习资料。其中的玄幻和仙侠类的作品占了一大部分。

星云正要开口,旁边有人开口了:“老头,你这书三折你卖不卖?”口气十分的放肆。

星云回头一看,原来是本校的三个男同学围了过来。他们的头发染得五颜六色,一个同学还戴着耳丁,非常晃眼。

老先生也是老江湖了,一看这几个时髦人物,马上满脸堆笑:“几位朋友,需要什么,价格绝对的优惠!”

“你也不看看你的书,哪一个不是盗版书?兄弟我们几个看中你这几本玄幻了,三折,没有什么可商量的。”其中的一个黄头发的说道。

说罢,拿起几本,就要付钱。

老先生一看,赶忙上去说:“朋友们是行家,可这价钱绝对的赔了!”

“赔了,我们在哪里都是这样。”说罢,黄头发的把钱一扔,头也不回,几个人大摇大摆的走了。

老先生无可奈何地说:“算了,算了,就当交朋友了。。。。。。”

星云觉得老先生吃亏了,虽然他根本就没有赔钱,不过一般情况下这个价钱是绝对不会卖的,明显地欺负老人。他有点生气,不过老先生都说算了。这样的事情现在的社会每天都在发生,自己也没有办法。

其实这仅仅是他一厢情愿的想象,这几个同学的给的价格也是正价,这也是一种“搞价方法”,当然“傻忽忽”的星云不太好理解。

老先生并没有生气,作为老江湖了,刚才的价格也在自己的意料中。

“看你聪明伶俐,这儿有本好书,你看看吧,本数不多,就剩一本了,你要不要?”老先生说着从箱子里边拿出了一本书。

桑皮纸的皮,只印着四个隶书大字:“唐诗秘籍”。

“这是本古籍,你看纸都发黄了。据说是一本修真的书,千金难买,我本来打算自己留下看的,三十元,就当送给你。”老先生的表情很真诚的样子。

星云仔细地看了这本书,哪里是本古书?都是现代人的印刷体,书纸是人为弄黄的,可能是盗版,或者是小印刷厂私自印的。

“老先生,你这定价才三十二元,怎么都要三十元?”星云笑了。

老先生一看,也“呵呵”笑了几声:“小兄弟,这本书确实销路好,不是怎么剩了这一本?最起码。。。。。”

“最起码也可以算古典诗歌集,是不是?”有人接腔了,声音很轻柔,很熟悉。

星云回头,原来是同班的女同学春晓。

“为什么不买一本呢?”她笑了一笑,接着说,“你的语文成绩一直不错,老师也很重视你嘛!买吧,对学习有帮助。”

说起星云,在男女同学处理的问题上,他是个白痴。这里边有个笑话,去年班长和“班花”的爱情惊天动地,有同学争风吃醋,都闹出流血事件了,他的座位夹在中间,还替他们传送夹在课本的情书,居然还不知情。

这春晓眉清目秀,也是个漂亮的大姑娘了。今天突然主动和自己说话,星云没有思想准备,脸也红了。

“价钱要得有点高,你需要吗?就这一本,我不要了,你买去算了。”说的是实话,他的经济条件不好,要不要无所谓。

“你呀,就是太老实了”,春晓“扑哧”一声笑了,“老先生,你再拿一本,我也买。20元吧!”老先生一听,非常高兴,又从箱子里拿出一本,“那就这个价钱,这回是真的没有了。”

春晓拿出钱来说:“书不错,你是不是忘记带钱了,我可以先把你的钱垫上。”

星云连忙说:“不了,不了,我自己有。”说罢,从口袋里摸摸索索弄出了20元。他也没有勇气说给人家的钱付了,因为口袋里还剩下五角钱了。

人不风流只因钱哪,他的脸又红了,好象欠了春晓钱似的。

“那就各付各的,”说罢,带着银铃般的笑声回学校去了。

20元对他来说,还是个不小的数目,因为那是他父母的血汗。但是经过了这个小插曲,那本《唐诗秘籍》好象忽然金贵了不少,似乎蕴藏着不少的快乐。

回忆到这里,星云的脸上露出了微笑。他立即把书打开,认真地阅读起来。看了几首诗歌后,又前后翻翻,根本就没有发现什么气功秘诀在里边,就是普通的几百首唐诗罢了,不过里边的注释倒是十分新颖,和平时老师们讲的大大地不同。

说起古典诗歌,星云非常的喜欢,一打开,他就沉浸在里边了,忘记了这正在高考的冲刺阶段。

对于他这样资质普通的学生,老师们也懒地管理,别说是看闲杂书,就是睡觉也不愿意去管。为什么?一来这个阶段的学生逆反心理很强,弄不好还记仇。二来在这种学生身上没有太多的精力来浪费,只要他不去混别的同学就可以了。

一直到放学,他一直在看这本书。

为了节约点费用,他一直没有住校。到了家里,父母都还没有休息,在等他。一看见他回来,怕影响他学习和休息,立即关了电视,去卧室休息去了。

由于长期的学习紧张,他十二点以前就没有休息过。就是十二点以后,躺在床上,也是翻来覆去,过了好久才迷糊过去,睡眠的质量很差。

不过,今天晚上好象情况特殊,刚过十一点他就两个眼皮打架,只好上床休息。索性把《唐诗秘籍》放在床头。

刚上床,眼睛一闭上。只觉得宇宙中来了一个金色的旋涡,把自己卷入,向宇宙的深处飞去,便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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