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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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的大船慢慢靠近了赵辰所在的画舫, 两艘船并在了一起。对面船上坐了七八个男女, 加上伺候的丫鬟, 一共十几个人。

“宣王殿下,既然遇到了, 可否两船并一船?也好热闹些!”男子洒笑道, 见赵硕也从船舱里出来了, 遂面露惊喜:“萧王殿下也在,真是太巧了, 两位殿下, 可否让两船并一船?”

赵硕转头看了看赵辰, 见他面无表情, 便浅笑道:“既然如此,还请你们过来吧!”

船夫将两船并拢收稳, 放上了踏板, 那条船上的人一一过来后,船夫收起了踏板, 解开缆绳,大船继续前行。

上来的四男三女,有梁氏兄妹四人,刚刚和赵辰两兄弟说话的人, 便是当朝首辅梁卓的嫡子长孙梁桢。余下三人一个是定国公府的世子刘祺, 也就是贵妃刘莹的亲侄子,另外一男一女是太傅沈从林的孙子沈凌和户部尚书周俊明之女周素心。

船上陡然多了十几个人,略显拥挤, 有几个丫鬟便自觉地去了船舱外面候着。两船的人虽然并成了一船,但依然保持着两个阵营,各自坐成了两排。

伊柔只觉得对面有几束目光投向了自己,一抬头,正好撞上了两道正审视着自己的目光,一道是梁二公子梁泽的,另一道则来自梁大小姐梁媛。

“想必,这位便是陛下御赐亲封的吴江县主沈小姐了?真是失敬!”梁泽眸光一闪,视线落在了伊柔身上,竟有些移不开眼。

赵辰见状面露不悦,一双深眸凛了凛,警告地看了梁泽一眼,令梁泽浑身一冷,连忙将视线从伊柔身上移开。

梁媛冲伊柔嫣然一笑,柔声问道:“沈小姐平日里都有些什么消遣?”

“平日里也没什么消遣,就是偶尔弹弹琵琶,跟着家里的妈妈学些女红,剩下的就是磋磨时间了。”伊柔回以她一个浅笑。

“像咱们这些闺阁女子,比不得男子可以随意出行,咱们可以成立个诗社,闲时聚在一起赏花作诗,也算是个去处了。若是成日闷着,日子久了,怕是只知俗事了。”梁媛优雅一笑。

梁媛做为当朝首辅最喜爱的孙女儿,可谓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美丽、优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文采亦不输先生,是京师贵女的典范。

伊柔巧笑,没有作答,她并不喜欢这种所谓的诗会,除了世家女子在一起攀比,实在是没有多少意义。朋友不在多,得三两个挚友足矣。

梁媛一直暗中观察伊柔,那日在宫中只是远远的看着她,便觉得她容颜出挑,今日细看时更觉得她绝艳非凡。虽然她刻意装扮的朴素清淡,却依然藏不住骨子里的媚态,媚而不妖,艳而不俗,说的就是她了,难怪能惹得两位皇子为她折腰。

“梁小姐这个提议甚好,不愧是京师第一才女,你可以牵头,到时我第一个支持!”陈兮对梁媛可谓是佩服至极,眼里尽是欣赏和崇拜。

“这位是陈侍郎家的陈三小姐吧?性子果然爽直,萧王殿下好眼光!”刘祺冲赵硕邪魅一笑,一双狭长的双凤眼弯弯,有几分刘莹的风采。

刘祺又看了看坐在伊柔身边的伊心,笑的极为魅惑,“这个小妹妹是哪位?生的可真是娇憨可人!”

伊心被刘祺看的小脸通红,害羞地朝姐姐身边靠了靠,伊柔秀眉一蹙,下意识地搂住了妹妹。

“刘祺,多日不见,你倒是越来越长进了,何时学会了勾栏瓦舍那一套?”见伊柔不悦,赵辰讥诮道。

“殿下这是说的什么话?刘祺只是客套一番罢了!”刘祺闻言俊颜一紧,下意识地看了梁媛一眼,见梁媛眼睛并未看他,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平日,大家各自忙碌,很少能遇到,今日遇见也算是缘分,何不说些痛快的事情?我这里有杭州的新茶,还请两位王爷赏脸品尝。”看赵辰和刘祺有些剑拔弩张,梁桢急忙打圆场。

“梁公子美意,岂能辜负,如此,还是请人烹茶吧!”赵辰见梁桢谦恭,便朝他颔首一笑。

“梁公子怎地有时间游河?像你这种青年才俊,国之栋梁,平日里都是忙于公务。”赵硕笑道。

“萧王殿下谬赞,明日媛媛及笄,我带着二弟和两个妹妹一起游河,也算是送媛媛的礼物了。”梁桢笑道,梁媛闻听羞赧地一笑。

“日子过得真快,梁小姐都及笄了,记得第一次见她,还是个小不点儿。”赵硕感慨道。

“萧王殿下这是托大,您也不过年长媛儿三岁多罢了,记得幼时我随祖母进宫,您和宣王殿下还抢我的糖人呢!”梁媛掩唇一笑,眉间染上了灵动和娇俏。

“梁小姐一定是记错了,抢你糖人的绝不会是我和七弟,应该是九弟那个调皮鬼。”赵硕急道。

“这个我可以作证,我娘前几天还提到这件事呢,我娘当初去宫里探望太妃,说萧王殿下和宣王殿下,最喜欢逗媛媛,抢她的糖人,拿毛毛草做成的虫子吓她,宣王殿下还说,长大了要娶媛媛做王妃。”一旁的周素心笑道。

“素心,休得胡说!”梁媛一张小脸蓦地红了起来,垂下头,不敢再看赵辰一眼。

伊柔扫了一眼赵辰,笑而不语,原来赵辰和梁媛还有这样的渊源?上辈子,赵鸿跟她说起皇家的趣闻轶事,听到的却是赵辰一直未有成婚,既没有正妃,也没有侧妃。

“你娘怕是老糊涂了吧?我可不记得自己曾经说过这样的话,即便说过,那也是黄口小儿懵懂无知,做不得数。”赵辰冷冷地扫了周素心一眼,面色一沉。

“宣王殿下,你....你,素心只是随口一说,您别当真。”梁媛心中透着委屈,眼底有了温热的湿意,一副手足无措的小模样,令人心生怜意。

“赵老七,你也太过分了,不懂得怜香惜玉倒也罢了,还出口伤人,媛媛秀外慧中、气质不凡,是多少世家男子梦寐以求的女子,偏偏你还不珍惜!”刘祺见梁媛委屈,顿时失去了理智,指着赵辰大叫。

“刘祺,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直呼我的名讳,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嫌我对梁媛不怜香惜玉,那就留着你自己怜惜吧!”赵辰眼中迸发出一股令人胆寒的杀气,众人皆是一颤。

“刘公子,你僭越了,赵老七岂是你能叫的?”温润如赵硕,此时也变了脸色,定国公这一脉越发的猖狂了,竟连皇子也不放在眼里了。

刘祺被赵辰的气势吓到了,可又不想在爱慕的女子面前丢了面子,便硬着头皮道:“皇子也不能如此狂妄!”

赵辰眼睛微微一暗,嘴角浮起一丝冷笑,右手突然间就捏住了刘祺的脖子,“我今天还就狂妄了,刘祺藐视皇威,不敬皇族,宣王赵辰诛之,这样的结果如何?”

“赵辰,你……”刘祺被卡住了脖子,已经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咿呀的声音。

“我倒要看看,捏死你,父皇会不会要了我的命?”赵辰稍一用力,刘祺便发出一声闷哼,脸色由红变白,又由白变紫,开始翻起了白眼。

赵辰的脑中回想起一幕幕的往事,心就像刀剜的一般。他去杭州探望自己病重的师傅,被人堵截在一个山坳里。看着那些赤胆忠心的护卫,一个个在他面前倒下,贴身侍卫白朗为了救他被万箭穿心,临死前还不放心他。他痛下决心,只要他能活下来,他就会和刘家好好算这笔账。

梁桢连忙上去劝解,“宣王殿下,快些松手,可否卖下官个面子,刘世子是下官的客人,为媛媛提前庆祝生辰,若是出了事,下官可是脱不了干系。”

一旁的沈凌也过来劝解:“宣王殿下息怒,都是相熟的挚友,切莫伤了和气!”

“七弟,放手!”赵硕上前用力掰扯赵辰的手指,无奈赵辰的手指就像似铁钳一般,纹丝不动。

一直不曾说话的梁二小姐梁姗吓得躲在二哥身后,伊心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切。

“伊柔,你快劝劝宣王殿下,他看起来好吓人!”陈兮扯了扯伊柔的衣袖,急切地说道。

“赵辰,你快放手!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冲动。”伊柔急红了脸,她怕赵辰真的会拧断刘祺的脖子。

见伊柔着急,赵辰这才松开手。刘祺快要窒息的喉咙,终于得到解放,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身后的丫鬟轻拍着他的背,却被他一把推开。

梁媛复杂地看了伊柔一眼,自己的大哥、沈凌,甚至加上萧王,几人一起劝阻,都不及此女的一句话管用。这个女子到底有什么样的魔力,能让赵辰对其言听计从?

周素心早已吓得面如土色,这一切皆是因她一句话而起。她本是想帮媛媛一把,不成想,却是这样的结果,让媛媛难堪不说,还差点害刘世子丧命。

“你说你,没事…”沈凌嗔了一眼周素心,又见她吓得说不出话来,心顿时软了下来,咽下了埋怨的话。

伊柔将赵辰按在了美人靠上,小声道:“你今天怎么这般沉不住气了,现在还不是你和他们算账的时候。”

这个刘祺也是狂妄,仗着刘莹宠冠后宫,又仗着刘家手握重兵,便以为可以扶赵康上位,甚至想谋取赵氏江山。

上一世,刘家协助赵康夺嫡失败,太子赵乾继位,除了赵康以及追随他的几个皇子被圈禁,其余赵康一党皆被斩首,刘家更是满门抄斩。

“柔儿,我赵辰如今看淡一切,并不代表我没有血性!世上有三样不能动,我母后,你和你的家人,还有我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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