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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十天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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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飘起雪花时,狼牙山附近的连绵山林上空,也正洒落着冷雨。

按照当地猎户的指点,只要从眼前这片浓密苍绿的竹海中穿过,就能在竹林的南面找到一条通往半山腰道观后苑的小路。

可这时,在沈凌绝怀里的凤凝烟依然昏迷不醒。

“烟儿,醒醒……你睡得太久了……”

沈凌绝抱着她,从苍翠的竹林间疾掠而过,可是这竹海里没有什么路,更没有什么明显的标志,以他的轻功,行了一炷香的时间,仍然看不见出路。

凤凝烟沉睡中,还紧紧皱着眉,因为她肩膀上的伤,在梦中也依然折磨着她。

那一天,他们两人纵马一跃,但是战马却被木箭射中,坠下了瀑布。

幸而,那时候他们离岸边只有一丈的距离,湍急的河流扬起的水雾掩饰住了他们的身形,沈凌绝才能抱着凤凝烟,掠到了对岸,滚下了山坡。

之后,裴石就率领杀手一批一批撤离,去下游寻找他们的尸首,竟没有想到,要去对岸找一找。

等一切安静下来,沈凌绝却发现,凤凝烟伤口的毒并没有清除干净,虽然她剜了一块肉,也吃下了云安百解丸,伤口的血色依然在逐渐加深。

一天一夜,她的身体越来越冰冷,伤口没有半点愈合的迹象。

再这样下去,恐怕她就坚持不下去了……

沈凌绝一路奔走,在山中寻找解毒的草药,寻找当地的大夫,而且还要不停跟凤凝烟说话。

即使她醒不过来,至少能因为他的鼓励和呼唤而保留求生的意志。

可是,一天一夜,只有他一人在孤独地自言自语,她却始终深陷在黑暗的世界。

“烟儿,别睡了……听到了吗?”

感觉她的身体更冷,他忍不住将她抱得更紧,用自己的脸暖着她的脸,把自己身体的温暖转移给她。

“嘶……”

他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却没注意到道边折断的竹枝,锋利如刀,在他满是伤痕的身上又增添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竹刺留在了伤口里,他却无法伸手拔除,为了快点解凤凝烟的毒,他一刻也不能耽搁。

这时,那看来无穷无边的竹海,终于出现了边界,正对着那座矮矮的山岭。

仰首望去,细雨中,那道观若隐若现,倒很有一股仙气。

“就是这里!烟儿,钟道长一定能救你!”

沈凌绝深深在凤凝烟的额头一吻,提气纵跃,如灵燕一样翩然向道观掠去。

那道观的建筑并不如想象中那样宏大,后苑的门不过两扇简单的木板门,也没有上锁,轻轻一推就开了。

沈凌绝背着凤凝烟站在门口,仔细辨识周遭的细微声响,确定道观中没有危险,这才走了进去。

一位道童正在雨中站梅花桩,突然看见后门外走来一对浑身是伤的男女,吓了一跳,急忙进殿内喊师父。

片刻之后,一位白发苍苍的老道便匆忙走到后苑。

“道长,我娘子中了奇毒,求道长施救!”沈凌绝站在雨中,苍白的脸上,满是恳求。

道长二话不说,先将沈凌绝和凤凝烟迎进了厢房。

看着沈凌绝将凤凝烟放在床上,老道便吩咐道童,先拿止血的药物和布条来,处理二人的伤口。

老道为人十分和善,坐在床边,摆好脉枕,便为凤凝烟诊脉。

他指尖按动脉搏,面有异色,抬起头来,打量着沈凌绝:“令夫人的伤不像是寻常山贼所为,如此腐骨剧毒,竟能撑到现在,实在是匪夷所思……敢问她之前服过什么解药?”

沈凌绝便将云安百解丸的药效说了。

老道点了点头:“那云安百解丸,贫道也曾听闻……若是连百解丸都解不了的,那恐怕就不是山中之毒了。”

沈凌绝似乎明白了老道的意思:“道长是说,山野草药克制山中之毒,但我娘子中的毒,并非产自陆地?”

“不错,”老道却皱起了眉头,“贫道常年为附近百姓诊治奇难杂症不假,但这种剧毒,贫道实在没有见过,更别说解药了。现在唯一能为你们做的,就是用针灸之法,阻断毒性蔓延,给你们争取时间,寻找真正的解药。”

“能控制多久?”沈凌绝急切地问。

老道接过道童奉上的银针袋,缓缓展开,挑出一根来,对着火光道:“十天。”

“十天……”沈凌绝咬着牙,凝望着奄奄一息的凤凝烟,悲伤至极,“好,十天足够!”

针灸之后,那老道收起银针,站起身来,已有些吃力。

“毒已经暂时被银针抑制住,令夫人稍后就会醒了。但记住,十天之内,她万万不能动武,否则催开封印穴道的力量之后,毒性蔓延更快。”

道童见状,赶紧拿过帕子给师父擦脸上的汗水。

老道临走时又交代:“今日天晚,雨中下山不便,公子和娘子可在此休息一晚,以便贫道调制汤药和拔毒脓的药膏。”

沈凌绝看了看四周,躬身道谢:“多谢道长,贵观倒是个干净清幽的养伤之处,雨一停,我们便走,不会打扰太久。”

老道颔首微笑,便走了出去,吩咐道童去煎药,自己就在药方里熬制拔毒脓的膏药。

沈凌绝静静坐在床边守着凤凝烟,握着她的手,想起她中了蛊毒的时候,她在王府高热不退的时候,他也是如此在她床前照顾,不禁苦笑。

“娘子,你实在淘气,总是这样躺在床上,人事不知,就连我对你悉心照顾,你也不知道。”

“快醒过来,不然等道长熬好了药,为夫岂不是又要嘴对嘴喂你?知道你怕羞,还是自己来喝,好么?”

可是凤凝烟却依然没有要醒的迹象。

沈凌绝心酸难言,站起身来,走到后窗,望着屋檐上垂下的雨帘,心中默默地祈祷。

“相公……”

这时,一个虚弱的声音,让他惊喜万分,转过身来。

“烟儿!”

凤凝烟缓缓睁开眼睛,眼前虽然还是一片模糊,但是她认得出,那个惊喜奔到她床前的人,是沈凌绝。

“我们……还活着吗……”她撑起了头,想要看清更多,却被沈凌绝紧紧抱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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