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羽苏不由心惊,他在凤威帐下也学习了奇门遁甲之术,若是看不出这阵法的厉害,那他也就白学了。
可是虽然看得出,但是这阵法又并非奇门遁甲,他一时也看不出生门死门的所在。
他心中恼火,引满了弓,一箭射了出去!
可没想到那箭一进入战阵就歪了方向,仿佛有一股飓风将它吹走。
接着,青天白日却忽然刮起了大风。
这风辨不清方向,好像从四面八方吹来,又好像是从战争中间而起,往四面八方吹去。仿佛无数的旋风在战阵的周围转动。
大风刮起沙尘,遮天蔽日,根本不能视物。
被沙尘迷了眼睛的马匹发出嘶鸣,引得其他马儿也是恐慌。
大玥军是骑兵在前,所以马儿一乱,阵脚自乱。
不时有没有控住马的将士被摔下马背,又被惊慌的马儿踩踏,发出惨叫。
羽苏大呼:“这风怎的如此邪门!”
有跟吐蕃交战过的老兵回应道:“那是吐蕃巫术!早些年交战的时候也见到过……”
萧万骐一听是巫术,顿时没了主意,眯着眼睛勉强看见羽苏的蓝色战袍,拢着嘴高喊:“瑄王,咱们先避避风再说吧!”
羽苏竭力拉住了自己的战马,心中万分不甘。
他好不容易攻打到沧城下,也一鼓作气伤了敌军主帅,又利用秃鹫食尸削弱了吐蕃士兵的意志,眼看再战一场就能强攻入城,结束此战,凯旋回朝。
可这时候达尔喇竟然用上了巫术,在风沙之中,大玥军队寸步难行,又谈何胜利?
但羽苏岂能甘心退兵。
苦恼之际,他突然想起凤凝烟给他的三个锦囊,急忙下马躲在马儿身边,从怀里摸出锦囊,打开红色那一个。
纸张一拿出来就被风吹裂成两半,羽苏让旁边的将士围拢过来,帮他遮挡了一部分风沙,这才看清楚,纸上画的竟然是三种阵法!
而且,是吐蕃军特有的阵法!能引起风沙的阵法,也赫然在列!
原来这不是什么巫术,风沙不过是以障眼法藏在阵中的鼓风车吹散出来的,而战阵中的将士们快速奔跑,就是为了掩护这些鼓风车。
他们的眼睛上戴着特殊的纱巾,即便是暴风雪来了,也丝毫不受影响。
所以如果大玥军队强行破阵,那么就会被那些吐蕃士兵看得清清楚楚,一举斩杀。
羽苏大喜,心道原来连奇门遁甲都不是!不过是障眼法啊!
他按照凤凝烟图上的记录,迅速确定了那些鼓风车的位置,让投石车上前,对准了那些鼓风车。
还有些火藤球,这时候也可以派上用场,和巨石绑在一起,风越吹,火藤球烧得越旺,掉落在敌军战阵里,立刻烧着了士兵的衣服。
鬼哭狼嚎之声不断响起,风势骤然停止,沙尘落下之后,达尔喇看见己方的兵士都乱成了一锅粥。
他怎么也想不到,高人指点的阵法,竟然撑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被破了。
羽苏看着目瞪口呆的达尔喇,咬了咬牙,喝道:“达尔喇老贼!还不速速下车向爷爷下跪投降!”
大玥军哈哈大笑,高呼“瑄王用兵如神!”。
羽苏还不满足,一夹马腹,马儿如箭离弦,奔入了敌阵。
他再次引弓射箭,一箭射中达尔喇头盔上的红缨。
达尔喇惊呼一声,转身跳下战车,却被羽苏的第二箭射中了小腿,登时血流如注,倒在地上。
当达尔喇被抓到羽苏面前的时候,还在不住地大喊“这不可能!”,“你怎么会破我的阵法!”
羽苏不屑地冷笑,一脚踹在达尔喇的屁股上。
“就凭你们这点障眼法,也敢在我大玥军面前称是‘阵法’?你是没见过我们大玥军的机关书和奇门遁甲阵!没见识的孙子!让你作妖!”
主帅被抓,剩下吐蕃军顿时丢盔卸甲,抱头鼠窜。
萧万骐和李郢各率其部下,将残兵全部抓了起来。
用麻绳拴着,那些人气馁不已,也不敢反抗,像是串在一起等着下油锅的蚂蚱。
传闻中固若金汤的沧城城池,此刻却宛如霜降前树梢上最后一粒柿子,摇摇欲坠,待人采撷。
一名士兵仓惶从城门外逃回城中的军营,跌跌撞撞来到中军帐旁,对那个帐房内高呼:“不好了,公子!达尔喇将军被俘,沧城让沈羽苏给攻破了!”
原本悠扬的琴声,戛然而止。
帐中的人似乎也没有意料到达尔喇会失败,但是沉默片刻,却冷冷一笑,走了出来。
他的脸上戴着一张苍白的面具,声音却很是镇定。
他从袖袋中取出一支竹筒,交给那个士兵:“竹筒里有一副女子的画像,这个女子在玥军大营东南十里的驿站里,你们去将她抓回来。回来的路上,顺手将玥军大营的粮草一把火烧光。这一战,咱们就不算输。”
“卑职领命!”那人急忙接下竹筒,转身召集吐蕃士兵,从沧城的另外一个城门离去。
而那被称为“公子”的人,也对帐房四周的近卫招了招手:“咱们回落日坡避一避。”
正在沧城东门接收俘虏投降的羽苏他们,却根本不知道,吐蕃军中还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
更不知道,达尔喇虽然被俘,可还有一部分的军队是由这位“公子”直接调度的。就连达尔喇都是他的部下。
羽苏和萧万骐李郢将俘虏清点之后看押在城外。
他们入城后,便派兵驻守在城楼和城中,为免沧城内留下来的百姓慌乱,还需要安抚民心。
羽苏看着萧万骐和李郢完全可以应付这里的事,他就更迫不及待想回到庄思婕的身旁。
他要告诉她,他大获全胜,他要带着她凯旋回京。
然而让他意想不到的是,他策马东行,离大营还有三四里地的时候,就看见大营的方向火光冲天,而且浓烟滚滚。
不好!大营的粮草!
羽苏惊惧得一夹马腹,扬鞭呵斥一声“驾!”,便疯了一般往大玥军大营奔去。
粮草都是易燃之物,待他赶到大营,那里已经成了一片火海。
有的将士留下救火,而有的则溃散逃出。
看着那已经救不回来的火势,羽苏愣怔在原地,过了半晌,他浑身一颤:“思婕……思婕!”
他这才想到,既然敌军能跑到大营来烧粮草,那么尽在咫尺、驿站里的庄思婕,还安全吗?
然而老天并没有留给他一丝希望,驿站也和大营一样,被一把火烧了个精光,在焦黑断裂的门框上,挂着一只鲜艳的绣花鞋。
庄思婕的绣花鞋……
“不!”羽苏眼底红的都要渗出血,紧紧握住那只绣鞋,痛彻心扉地嘶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