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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哪敢跟着秦老头一起这么疯癫？
玄门六派九宗，形如世俗界的各大公司，虽竞争激烈，但也有一条条规矩，用来约束彼此的行为。前文提过的法坛“鬼祭”，即是其一。
无规矩不成方圆。
无规矩，六派九宗早就混乱不堪，全凭实力和拳头说话，哪还有今天百家争鸣的景象？
而我周家，作为九宗之一，更不敢像秦老头这么鲁莽行事。
而玄门最大的规矩无非三条，都是由玄门最高执行机构——执法会颁布，修改，执法且监督。
其一，不准玄门中人结仇厮杀，否则视为对玄门所有宗派的挑衅，轻则，各家都可以抓捕归案，重则，发布玄门最高通缉令，直到那人被诛杀，还遭各家法术轮番轰炸，魂飞魄散为止。
这一条最严格也最有威慑性。
自立下以来，不少人触犯，但几乎没有一人逃脱惩罚。
毕竟，随着一代代年轻人更相信科学，不愿意相信犹如迷信的玄门学问，六派九宗的新鲜血液日益减少，少一个，就是难以补全一个，自然对各家弟子都很珍惜，虽说有时候是他们自己作死，但也尽量保持他们性命不失，再图洗心革面，重新为人。
实在不服管教的，才会以这最严酷规矩将其人施加死刑，而且，和世俗界的死刑不同，那人死后，还将遭受各家魂飞魄散的法术，让他难以超生。
这极大地震慑各家弟子们。
除此之外，另外两条规矩相对较轻。
一是规定每隔二十年，六派九宗协同开一次涉及所有玄门中人的论道斗法大会，该大会有两个目的，一是交流各宗派的玄门学问，二是争夺下一轮二十年的排名，也确定各家业务地盘，收徒招人的输赢。
简单来说就好比世俗界的世界杯。
另一条，却不是别的，正好涉及到秦老头恨不能现在就去五狱门分坛，而我却必须拉住他，另选时机和方法的缘由。
第三条规矩规定，为了避免宗派之间，尤其是各宗派下属机构无端端发生摩擦，两个不同的宗派的交流或拜访，必须事先跟当地的玄门最高执行机构或该机构的下属机构报备。
备案的内容包括拜访时间，地点，事由，大概持续多久，拜访者预期和拜访完了的结果。
这些东西，都不只是嘴上说说，而是必须落实到一份份文档里面。
这么说吧，这么多一系列的繁琐操作下来，的确也能缓和各宗派不少的冲突，但另一方面来讲，也极为啰嗦，导致某些时候原本小误会的双方，反倒是误会更大，难以收拾。
但这都不是我要说的重点。
真正重点是，五狱门我可以打电话过去，请他们帮忙，但绝不能没有报备就去上门，因为，京城这边，还正好有一个执法会分会，京城分会。
对外，京城分会或许只是个沟通玄门和世俗界的桥梁而已，不值一提。
但对内，包括我周家在内，任何敢在京城活动的玄门，无论哪派哪宗，哪代长老或核心弟子，普通弟子，都不得不服从这分会约束。而之前，我之所以没怎么去分会登记报备，不是因为我来头大，腰板硬，只是几次斗法里面，都不涉及跨宗派。
第一次是和堕入魔道的秦老头。
他这人记忆混乱，时而有，时而无，他的法术等也看不出是哪家的，近百年来的玄门知识，都没有一条和他符合，自然就不算有宗派。
我和他斗法就不算厮杀，更不是私下寻仇，自不需要报备。
后来，去了孙家村，也只是帮孙老板老家解决一个小鬼牌，帮他独子改名，再遭遇孙家村最高山顶的邪祟，都是很正常，很常见的玄门中人降妖伏魔，完全不涉及两个宗派的事，更不需要报备。
可眼下，如果真如秦老头说的那样，五狱门和我那三件宝贝丢失有关，而且，他们自己也出事，我不去不行，去，却也必须报备。
但这一报备倒好，按照第三条规矩所说，必须说清楚我的事由。
无形中，会曝光我某些不想说的秘密。
比如按照执法会会规，超度之后，必须毁灭的黄蓉蓉那具半红半金尸骨，我却留着，还要钻研。
又比如秦老头被击败，废了修为之后，但却留下的祈阴巢原形。
相比前者，后者更容易惹来执法会或其他宗派的觊觎，那可是上百年来都没人见过的邪道宝物，完整版是地阶上一品，不完整的，也是玄阶中二品，不是家门口黄狗拉的屎，而是极为罕见的宝贝。
我原本是打算秘密藏着，秘密研究一二。
可按规矩来说的话就得被迫暴露。
虽说执法会自称严格保密，但都知道他们的官僚态度多严重，即便从前是某个宗派的名家宿老，但经过这种比金钱腐蚀更强烈的宝物引诱之后，谁能保证，他们里面的人不会眼馋，因此羡慕嫉妒恨，对我产生别的想法？
俗话说的好，君本无罪，但怀璧有罪，不分享出去更是大罪特罪。
我虽遵从爷爷教诲，不愿周家和执法会冲突，但也绝不想就此作死。
是以，秦老头这话说完，我久久没有回应，或许他看出我的为难和纠结，也不催，只是于一旁似笑非笑，说出他的见解。
“师父，你们爷孙俩都这么过于正直，非要遵守那个鸟规矩，别说你时间不够，找到线索，就算给你一年三年，你觉得，就一定能成功？”
“要我说啊，就该让这些鸟规矩和那个什么鸟执法会，统统滚蛋。老子修行本就逆天，不顺心，却先必须顺他们意，这叫哪门子的玄门？分明就是世俗界里的资本家的吸血工厂搬到……”
得。
我还没开口，这便宜徒弟先不平，还学会“资本家”这词，他还挺时髦。
但我可不能真就这么虎。
于是，连忙喝止秦老头的胡说，将晴姐找来，看看能不能通过她的社会关系，换一个思路和五狱门京城分坛的负责人接头。可不想，就在我们三人继续商量时，对方先找来，而且，一开口语气不善，先怪我害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