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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妃娘娘没有说话,虽然如今她早已过了玥儿那个不顾一切的年纪,但是她依旧是从十四五岁过来的,那个时候的她也不过是刚刚与李家说亲,心中的忐忑与希冀仿佛还在心中荡漾,是啊,一个女人能够选择一个好的男人这已经是最大的幸运,可像玥儿这般的人,虽然很傻,但也很可怜。

  正当她思忖的时候,又听见倾城轻声说道:“所以,还请王妃娘娘留玥儿一条性命,玥儿现在即便出了王府,也不可能嫁给张洋为妻,这样的惩处对她而言已经是够残忍了。”

  “若是这样,你叫我如何对旁人交代?”王妃娘娘很是为难,她虽这样想,但她的所言所行却是那么多人盯着看着,若是这件事不好好震慑一下王府中的下人,谁能保证宁王府中不会出现第二个玥儿?

  想及此,她更是一阵无奈,缓缓说道:“我也觉得玥儿可怜,只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万万不能因为一个丫鬟坏了王府中的规矩。”

  倾城与王妃娘娘相处过几次,对王妃娘娘的性子也有几分了解了,心地善良但又处处从大局出发,这样也就是说,只要不涉及到王爷权威,不涉及到王府的面子,王妃娘娘那是极好说话的!

  这样想着,她更是淡淡一笑,自信说道:“王妃娘娘烦心,奴婢断然不敢叫王妃娘娘为难,只是玥儿虽是宁王府中的人,但她更是王爷前些日子赐给萧主子的丫鬟,丫鬟做出了事儿,由萧主子来处理自然是没有不妥的。”

  若说先前王妃娘娘对倾城只是满意,那现在她对这个年纪只有十四五岁的小丫鬟就不得不多看一眼了,心思通透却又不张扬,沉稳大方却又不沉闷,若是王爷能够有这样一个可人儿在身边那是极好的。

  想到这儿,王妃娘娘心中却是一阵讪笑,自个儿都是在想些什么,如今便淡淡一笑,轻声道:“我这些日子也乏了,既然玥儿是王爷赐给萧妹妹的丫鬟,那玥儿是死还是活,就交给萧妹妹做主吧。”

  宁王府中谁人都知道萧主子是最善良不过了的,就是夏主子之前屡次三番出言刻薄她,却也总不见她生气,这样性子的一个人,面对着可怜又可恨的玥儿,又怎么会舍得让她没了性命呢?倾城自然也是一阵欢喜,想着这下子也可以完成对玉柯的保证了,忙福了福身子,欢喜道:“谢谢王妃娘娘,那奴婢就先退下了。”

  王妃娘娘点点头,倾城忙不迭朝着兰芝居赶去,如今萧债各有主已经知道自己沉冤昭雪的好消息了,只是她脸上的神色依旧怏怏的,怎么也提不起精神来,谁都知道,怕是她这次伤到的不是人,而是心。

  瞧着倾城来了,昭梦自然是一阵欢喜,拉着她的手,哽咽说道:“倾城,谢谢你,若是没有你怕是主子这会儿子……”

  说着,她便落下了两行清泪来,若是主子真的如夏主子那般诬陷,如今的后果她连想都不敢想了,不过好在真相大白呢!

  倒是倾城一心念及着玥儿的性命,只是冲着她一笑,轻声问道:“萧主子如今怎么样呢?身子可是好些呢?”

  昭梦摇摇头,语气之中有着颇多的无奈,“方才太医来瞧过了,说主子身子被救羸弱,这几天又伤了心神,要修养一阵,只是身好医心难医,主子为了小主子虽强迫自己吃了些东西,但刚吃下去就吐了。”

  倾城心中也是一阵唏嘘,自从王爷昨日离开之后萧主子一直都是如此模样,心病只能心药医治,怕也只有王爷能够医治好萧主子的病,但愿这一次萧主子可不是病入膏肓呢!想及此,她更是沉声说道:“罢了,你说这些了,你带我进去看看萧主子吧!”

  等着倾城进去屋子里看见萧主子的时候,不禁吓了一大跳,萧主子本就惨白的脸上更是白了几分,她虽没有默默流泪了,但眼神却是空洞洞的,好像一尊活死人一样。

  她走上前去,微微弯下腰来,轻声说道:“萧主子,您保重身子啊!”

  萧主子瞥了她一眼,挤出一丝笑容来,只是那笑容却是比哭还难看,言语中更是带着一股浓烈的鼻音,“你回来呢?对了,王妃娘娘怎么处置的玥儿?”

  倾城如今本不想提起玥儿的,但是眼见着萧主子问起,便将王妃娘娘的意思原原本本与萧主子说了一遍,她自然没有忘记说玥儿做这事儿的缘由,还有那薄情之至的张洋。

  “想不到玥儿也是一个痴心的人儿,这世上女子都是这般吗?满腔痴心付,却落得如此不堪的下场!”说到这儿,萧主子不禁流下眼泪来,生病的人素来容易多愁善感,如今瞧着有个女子与她一般受到了情伤,心里更不是个滋味,“说起来倒是我的不是,若是我瞧着玥儿的不对劲,能够多问她几句,怕她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儿来了,玥儿服侍了我这么长时间,我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不管怎样,玥儿到底也是做错事了!”昭梦瞧着萧主子又是一副息事宁人的态度,心里半是哀半是怒,正是因为自家主子次次都是这样,所以才叫会叫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如今更是落得这样的下场,“若是她心中没有邪念,不管夏主子怎么说,怕她都不会这样做,亏得主子还对她这样好,偏偏她倒是个没良心的,这样的人还留着她做什么?”

  一直安静听着的倾城也感叹道:“话虽这样说,可玥儿如今也是可怜,费尽了心思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昭梦依旧是气鼓鼓的,对于这个玥儿她却是一点都不怜惜,在她看来,就算如今将玥儿千刀万剐了也是一点都不为过的。

  萧主子轻松咳嗽了一阵,将手递给昭梦,示意她扶自己起来,昭梦忙上前去,轻声道:“主子,您这是做什么呢?太医说叫您好好歇着……”

  萧主子冲着她挥挥手,原本就有几分纤细的皓腕如今更是一点力气都没有,她喘着粗气说道:“你不用多说,我知道你也是为我鸣不平,但说到底玥儿也是个可怜的,如今更是落得这样的下场,怕是比杀了她更叫她难受了,罢了,你不必多言,放她走吧!”

  昭梦还想再说什么,可看着倾城朝自己投来警戒的目光,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出口,罢了,罢了,如今还是主子的身子骨重要,管她玥儿是死还是活,只要顺着主子的心意可就好了。

  萧主子如今不过是才说了几句话,就累的气喘吁吁,惹得倾城赶紧告辞,一回去她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在门口等候的如意公主,如意公主自然是高兴不已,这几日一直天晴,因此傍晚的夕阳也格外红火,一泻千里的耀眼,像是华美的绸缎,将偌大的宁王府都照的金黄。

  而如意公主就是在这一片金黄中兴欢呼雀跃,好像一个小孩子似的,事后如意公主向林鸾询问事情的进展,倾城自然是一点都没有隐瞒,“除了夏主子把这件事撇的一干二净,其它可以算是皆大欢喜!”

  然后,她才笑盈盈道:“不出大家所料,这夏主子发现事无转圜之后便辩称这一切都是玥儿的主意,甚至说她一直都被蒙在鼓里,玥儿确实有说萧主子跟外人私通,她也是听信了谗言。”

  如意公主听闻这话,却是疑惑道:“那玥儿呢?她也不替自己辩解吗?”

  “玥儿毕竟只是个下人,没有后台的,怎么敢轻易得罪了夏主子与夏大人,开始她还未自己辩解几句,后来却是什么话都没说了。”说到这里,连倾城也不禁皱了眉头,说到底,玥儿也是个可怜人。

  “那王爷什么意思呢?他也信了夏主子的鬼话?”如意公主自然是不愿意王爷就这样轻信了的,可是内心却在坚信他定是信了。

  倾城淡淡一笑,道:“王爷不置可否,但看在夏大人的面子上,将夏主子这辈子都关在雨晴居。”

  幸好幸好,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糟糕!如意公主讶异自己竟然觉得庆幸,王爷这么做虽然惩罚不够,可毕竟夏大人在皇上跟前得宠,这样的惩处倒也是说得过去!

  这事儿也算是这样过去了,只是宁王府纷纷传说开来,那一晚玥儿在萧主子的门前跪了一夜,想要赎罪,也算是减轻心中的罪恶感。

  日子就这样波澜不惊地过着,转眼就已经过去了三个月,萧主子虽被李绍明的绝情伤透了心,但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倒也振作起来,再加上太医开的安胎药,原本很是危险的一胎渐渐也安稳下来,只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倾城等人自然是高兴,但宁王府中有的是不高兴的人,比如说被软禁在雨晴居的夏主子。

  夏主子虽罪大恶极,但却也罪不至死,再加上有她那当大厨的爹爹在皇上面前好一阵求情,见着皇上都没说什么,李绍明自然也不会擅自处置了夏主子,只是将她软禁了起来,这辈子都只能呆在雨晴居中,终身不得踏出雨晴居一步。

  好不容易等着如意公主禁闭的日子到了,她当即便跑到了兰芝居中,这几个月来萧主子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即便是连芳华园中都不去了,为的就只是好好养着肚子里的这一胎,她也明白了,宁王府中想要她们母子二人死的可不在少数。

  等着如意公主与倾城一起去兰芝居的时候,萧主子正坐在窗前缝小孩子的衣服,见她们来了,这才吩咐着昭梦去摆饭。

  昭梦答应着下去了,倒是如意公主对那些小衣服、小鞋子爱不释手,嘴里更是嚷嚷道:“萧姐姐,你说这衣服这么小,到时候小宝宝生出来穿的下吗?”

  一提起肚子里尚未出世的孩子,萧主子脸上总算是看得到一点点笑意,她抚已经凸起的肚子,轻声说道:“小孩子生出来都是这么小的,又怎么会穿不下呢?”

  如意公主只觉得神奇,拉着萧主子问个不停,根本就停不下来,惹得萧主子脸上的笑根本就没停过。

  此时昭梦带着一干小丫鬟端菜上来了,瞧着萧主子如此模样,不免有些欣慰,“这几个月主子都没有笑过,杨主子一来就好了,真好!”

  “萧主子心地善良,我们家主子心思单纯,怕整个宁王府中也只有她们俩儿如此吧!”倾城不免一阵唏嘘,心里亦是有些后怕,她害怕萧主子的今日会是如意公主的明天,那到时候如意公主又该如何自处?

  不过还未等她多想,菜已经摆好了,不过是几个精致的小菜,还有两个锅子,虽然不是太风声,但都是萧主子与如意公主爱吃的,两人用着这些小菜,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萧主子笑了笑,亲自夹了菜到如意公主碗里,道:“你们尝尝,这东西好像是从西域进贡来的野鸡,当真是比我们寻常吃的好吃多了,你们且尝尝看。”

  如意公主却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看着倾城,嘴里塞得鼓鼓地说道:“倾城你瞧瞧,萧姐姐对我可真好,西域进贡来的野鸡专程等我来了再吃,你说若是咱们天天都来的话,那我岂不是天天能吃好吃的呢?”

  萧主子却是白了她一眼,戏谑地说道:“你若是天天来,那我可没好东西给你吃了,咱们一起吃白菜萝卜吧!”“只要能跟萧姐姐在一起,吃白菜萝卜我都愿意。”如意公主凑到了萧主子身上,好像好几年没见面似的,一个劲儿说道:“萧姐姐,你可不知道,这几个月我都想死你了,整日除了琳琅姑姑和倾城,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萧主子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如意公主将她当做亲姐姐一般,可她为了自己的安危在这几个月中却是一次都没去瞧如意公主,说来倒是她的不对了,如今脸色到时候有些不自然。

  倾城瞧出了她的窘迫,看了如意公主一眼,笑着说道:“怎么,有奴婢与琳琅姑姑与主子作伴,主子还嫌不够?可真是贪心呢!”

  如意公主哈哈大笑起来,抱着萧主子的膀子舍不得松开,“对,我就是贪心,我巴不得天天好多人陪着我,和我玩。”

  一旁的昭梦瞧着如意公主就像个长不大的小孩子一样,忍不住笑出声来了,“这感情好,到时候小主子生下来之后就不怕没人陪着玩呢!”

  大家听闻这话,顿时又大笑起来,这是自从三个月前萧主子被诬陷与人有染之后,兰芝居第一次有这样欢声笑语的时候。

  正当她们说笑的时候,萧主子却是胃中一阵恶心,当即昭梦便拿出了一个小白瓷盒子,递给了萧主子,慌忙说道:“这是上次太医院派人送来治恶心的药膏,说是闻一闻就好了,主子您试试看。”

  “哦,什么药膏,真的这样神奇吗?”如意公主不免有些兴趣,凑了过去巴巴看了起来。

  说着是太医院送来的,萧主子也未多想,接过那小白瓷盒子的时候却只感觉胃里的恶心更加厉害了,更是涌出一种排山倒海的感觉来,差点就吐了出来。

  萧主子忙将那白瓷盒子递给了一旁的昭梦,皱着眉头说道:“快拿走!”

  倾城也有些纳闷了,太医院送来的东西按理说不会加重病情的,这会儿子怎么会这样呢?她从昭梦手中接过那白瓷盒子一看,却见着盒子里一堆血肉模糊的东西,黏黏糊糊的,有点像是某些动物的尸体一样。

  这下子莫说是怀有身孕的萧主子了,就连倾城看着都有些恶心反胃,她连忙将那白瓷盒子关了起来,问道:“昭梦,你确定这是太医院送来的吗?”

  昭梦点点头,一点也不怀疑,“没错,每次太医院送药方的都是那个人,上次主子与温太医说经常恶心,所以他这次送药方的时候还顺便带了这些药膏,说这是温太医开的药膏,能够治恶心的。”

  这话本没有什么,但是倾城总觉得哪儿有些不对劲,但具体是哪儿不对劲,她又有些说不上来。

  “呕——”还未等倾城来得及开口说什么,萧主子在那边已经忍不住吐了出来,昭梦见状,忙将痰盂拿过去,接住了萧主子吐出的污秽。

  如意公主一直都想着萧主子腹中的孩子到底是怎么可爱,却从未想过当一个母亲会是这样难,如今只是傻傻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倾城如今也顾不上如意公主了,她想着这件事还是有些不对劲,刚想找一个小丫鬟去请大夫来,冷不防一个小丫鬟匆匆跑了进来,说道:“主子,主子,王爷来呢!王爷来了呢!”

  倾城愣住了,她来之前特意打听了的,说是王爷已经一个月都没来瞧萧主子了,所以她才带着如意公主前来,为的怕就是王爷与如意公主多说了几句话,惹出了不必要的争端,只是,王爷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呢?

  正当她思忖的时候,所有的小丫鬟们都跑了出去,在院子里候着,萧主子正在吐,实在是起不了身,可她又怕冲撞了李绍明,所以又不免着急,这样一来,倒是吐得更厉害了。

  倾城知道她心中所想,赶紧拍了拍她的背,说道:“萧主子您放心吧,王爷那边有奴婢打点,您去后面吐吧,可别着急。”

  萧主子点点头,感激地看了倾城一眼便被昭梦扶着去了后面,现在,倾城瞧见萧主子急得眼睛都红了,却还是强忍着泪水去了后边,当真每个母亲都不容易啊!

  自从那夜谈天之后,倾城便刻意回避李绍明,而因着如意公主为窦皇后寿礼之事,所以李绍明这三个月中更是从未踏足过芳华园,但却还是赏了些如意公主一些珠宝之类的。

  事到如今,倾城也躲不过去了,只好站在一干小丫鬟跟前福了福身子,齐声唤道:“参见王爷。”

  李绍明本准备抬脚走进去的,但是瞥眼间看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顿了顿,这才朝着倾城走了过去。

  倾城垂下头,见着绣着银丝的鞋子走到了她的面前,心道不好,但却已经晚了,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之中,李绍明竟然亲自俯下身来,将倾城给扶了起来。

  倾城低着头,看不见李绍明的表情,只能看到他穿着一双天青色软缎绣银丝的鞋子,上面纤尘不染,颜色深沉逼人,那飞舞的银丝绣成猛虎的样子,带着凛然的霸气径直朝着她扑去,她心中悚然一惊,只觉得一股子冷意从心底油然而生,饶是初秋的天气,她的身子却是不能自持的颤抖起来。

  李绍明还以为倾城是因为太冷了所以身子才不由得颤抖,此时语气虽是淡淡的,但若是熟悉他的人便知道其中却是带着一股子关切的意味,“若是身子不好就不必出来,你先前帮着萧主子立了大功,我心里也是知道的,若不是你,怕是萧主子现在和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保不住了,按理说,你是王府中的大功臣。”

  说着,他更是四处望了一圈,问道:“如意呢?怎么这么长时间了,她给皇后娘娘的寿礼还没有准备好吗?”

  听见他提起如意公主,倾城这才缓过神来,四处瞥了一眼,确实没有见到如意公主的影子,忙说道:“公主怕是吓着了,所以这才没有出来,应该是在里头,如今萧主子身子不舒服,想必有主子陪着心里会舒服些。”

  “吓着了?”李绍明顿了顿,他可是记得如意公主一直都是大大咧咧的,居然还有这个时候,“她胆子那样大,居然还能被吓着?再说了,还有什么能够将她吓着,倒也是不容易。”

  倾城却是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心中暗暗希望萧主子方才那个模样不会被王爷瞧见,心中更是后悔万分,今日她是时隔三个月带着如意公主出来,又是来兰芝居赴宴的,所以衣着相较往日也是鲜艳了不少,桃红色的襦裙配上天青色的半臂纱,如此鲜艳的穿着不过是为了想要给萧主子添添喜气,却万万没想到在这儿会碰见李绍明,要不然,她就不会来了。

  至于其中的缘由,她却是有些不知道,只是心里感觉想要见到王爷,但又有些害怕见到王爷。

  李绍明没有说话,只是抬脚径直走了进去,倾城亦跟在后面,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抬起头看向了李绍明,却陡然撞进李绍明那微微有些炙热的眼眸之中,好像会发光一般,这一刻,她有些晃神,好像整个人都不是自己了的。

  不过片刻的时间,她再次垂下头,心中更是后悔自己方才的举动。

  正尴尬的时候,如意公主却冲了出来,腮边还带着泪水,高声喊道:“表哥,表哥,你快去看看,萧姐姐不舒服呢!”

  “怎么又不舒服呢?”说这话的时候,李绍明的眉头微微有些紧蹙起来,在他看来,萧主子未怀身孕的时候可是好端端的,可他之前来瞧萧主子的时候总是碰上她不舒服,这三天两头的不舒服,不是蓄意争宠还能是什么?亦或者,是因为三个月之前的事情还在生气?因这样想着,所以他的语气中才凭添了几分不耐烦。

  在他看来,国家大事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莫说是三个月前萧主子被人诬陷了与人有染,就是这事儿发生在王妃身上,怕他也是一样处理,他总不可能为了一己私利而置数万百姓安危而不顾。

  如意公主原本以为李绍明当即会进去看看萧主子,现在听闻这下子的语气,顿时就愣住了,表哥对萧姐姐的宠爱减少也就罢了,可偏偏还是这样一副不耐烦的神色,要知道,萧姐姐肚子里怀的可是表哥的孩子啊!

  瞧着她那默然不语的模样,倾城知道她这是生气了,生怕她说出什么对王爷不敬的话来,遂打圆场说道:“萧主子素来身子羸弱,现在怀有了子嗣,想必也是辛苦的。”

  李绍明的眉头这才舒缓了些,抬脚便走进了内间,倾城见状便留在了门外,一旁的如意公主这才将脸上的怒气显露出来,她忙扶着如意公主,低声问道:“主子,您又在生气什么呢?”

  “萧姐姐可是怀了表哥的孩子,可是他怎么能那样对萧姐姐了……”如意公主越想越生气,连声音也忍不住大了起来。倾城顿时吓得拿手将如意公主的嘴捂住,低声说道:“主子,您在说什么呢?这王府中的一切都是王爷的,萧主子也是,若是这话叫王爷听见了会不高兴的。”

  如意公主顿了顿,都是表哥的?那岂不是像东西一样?她脸色倒是愈发难看了,若不是因着在兰芝居,若不是李绍明在这儿,怕她都已经气得大哭起来,但她却只是强忍着眼中的泪水,小声问道:“那我以后也会和萧姐姐一样吗?想表哥的时候只能偷偷的想,表哥想来看我的时候就看一眼,不想看我就不看吗?”

  她可是记得之前来兰芝居玩的时候,萧姐姐说起表哥时候脸上那落寞的表情,当时她还有些不解,觉得萧姐姐想表哥直接找他便是了,何苦将思念藏在心中呢?可是如今看来,好像一切都是她太天真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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