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不想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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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光宇直直戳在楼梯上,将刚刚曲临江和季长清的互动看在眼中,曲临江不自觉露出的宠溺,和季长清看他时眼中不由自主的崇拜和那种从未对他展示过的光亮,都令李光宇心头如同割裂。这个女人,他喜欢了这么久,到最后,她却如此喜欢别的男人。

该死。李光宇紧紧握拳,骨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咯嘣作响,他眼睁睁的看着曲临江和季长清从自己身边经过,跨过那个歌女的身体,然后缓缓朝楼上而去。他的胸口一起一伏,怒气瞬间充满整个胸膛,他不甘,他愤懑,凭什么他们就可以去楼上安静的吃饭,两个人卿卿我我?而他,就要被这些该死的围观者看笑话?

也许是酒壮熊人胆,也许是真的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李光宇的目光中,渐渐露出一抹狠厉,不是要丢脸吗?总不能让他一个人吧,索性大家一起丢脸不好吗?他转头,季长清此刻正好和他擦肩而过,只差最后一步,他们两个便是朝着两个方向而去,各不相干。

李光宇伸出脚,狠狠踩住了季长清的裙角。季长清此刻在迈上一个台阶,便可以踩上三楼的地板,然而,身后突如其来的力量,将她的身体迅速的扯了下去。

霎时间,季长清一个不稳,便朝楼梯倒了下去。倒下之前,她只来得及发出“啊”的一声惊呼,便再也说不出其他话来。如同齐佑飞来的馒头,李光宇的脚出的又快又恨,仿佛此刻他面对的不是从小到大青梅竹马的表妹,而是一个生死仇敌。

萍儿正跟在季长清身边,没有一点预料的往楼上走。听到季长清的惊呼声,她心中一惊,回头见到季长清的情况顿时惊出一身冷汗,立刻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扶她。然而,季长清下滑的速度太快,萍儿伸出的手只堪堪碰到她衣服的一角。她便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小姐,头朝下狠狠栽去。

便在此时,萍儿只觉眼前白影一闪,一缕清朗的风从面前飞驰而过,快的如同一道飞速划过的流星。下一刻,她回过头的时候,便惊喜的发现,季长清并没有摔下楼去,而是被曲临江抱在怀里,救了上来。

季长清此刻如同置身梦中,眼前铺天盖地的白色让她瞬间便忘记了刚才的惊险,此时此刻的场景,和她第一次遇到曲临江的场景重合。那时候,她也是如同现在这样,被曲临江抱在怀里救下。他抱着她,从高空翩然落地。这个怀抱,让人如此安心,季长清的眼睛一顺不顺的看着曲临江完美到下颌,心中如同飘絮般柔和温软。

这个时刻是危险的,也是幸福的。哪怕这个场景不是她的专属,但自从第一次见到曲临江这个人开始,她便已经认定了这个人,暗自决定,此生非他不嫁。

曲临江方才安静的走在前面,不想却突然听到了季长清的惊呼,回身一见之下,顿时大惊失色。电光火石之间,他想也不想,顿如流星之势,朝季长清飞驰而去。短短的一段距离,曲临江用尽了毕生最快的速度,眼前只有那个女子摇摇欲坠,若风中无助的鸟儿的身影。曲临江一脚踏在栏杆上,伸出手臂一捞,这才险险的在季长清落地前将她救起。

因为心情太过紧张,曲临江踏在栏杆上的那一脚用力过猛,竟然将那一段的栏杆踢断,他带着季长清缓缓从空中落在楼梯上,落在李光宇的面前。然后,曲临江一个转身,将季长清推到了萍儿身边,萍儿虽然惊魂未定,但却立即上前扶住了季长清。

见萍儿扶住季长清,曲临江再次转身,目光平静的落在李光宇身上,淡淡道:“我一直觉得,你是长清的表哥,所以对你多番忍让,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得寸进尺,如今,你竟然对自己的亲表妹下此毒手,我若在无动于衷,便是愧对你的良苦用心。”

李光宇之前是被瞬间的愤怒冲昏了头脑,现下已经清醒过来,见季长清没事,便也不觉暗自松了一口气。可是,还未等他这口气松完,便听到了曲临江的话,他此刻的声音虽然平静,但李光宇却有种莫名的害怕感觉,处于人的自我保护本能,李光宇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站在下一阶楼梯上,气力不稳的说:“你,你想怎么样?”

曲临江淡淡道:“不想怎么样?”说完后,他在李光宇目瞪口呆的表情里,轻飘飘的抬起右脚,也未见他如何出脚,霎那间,李光宇便觉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气息,夹杂着雷霆万钧之势的力量,落在他的胸口上。下一刻,他的身体如同破布包一般朝后飞了出去。

半空中的李光宇,仰望高高站在三楼的曲临江。他一身白衣飘然,无风自动。墨发如绸似缎,笔直而立。面若白玉,无悲无喜。眼若寒星,无波无澜。可是,在此时的李光宇看来,却分明如同一个玉面修罗,让人心生畏惧惶恐。似乎在他面前,他渺小的如同一只随时可以被他轻易踩死的蚂蚁。而曲临江之前对他的那些无动于衷,并不是因为忌惮他季家表少爷的身份,而是他对他,根本就不屑一顾。

李光宇并没有跌在地上,等在下方的那些李家护卫,及时接住了他的身体。然而,李光宇的冲势之大,连同接住他的护卫也一同倒在了地上。主仆两个直滑出好几米远后,才因为撞在柱子上而停下来。

甫一落地,李光宇便立即歪着头接连吐出几口鲜血,垫在他身后护卫被撞的骨断筋折,一时间倒在地上爬不起来。其他的李家护卫连忙一拥而上,将李光宇从地上扶起,一跌声喊道:“少爷,少爷,您怎么样?”

李光宇胸口如炸裂般疼痛,脑中嗡嗡作响,呼吸都十分费力。只听得耳边人声如车轮滚过,却分不清他们说的是什么。他挣扎着,抬了抬手指,声音沙哑的如同磨石与粗铁的摩擦,近乎于无的说道:“给我,杀了他。”他的手指虽然抬得不高,但是,他的手下们清楚的知道他指的是那里。

面对群起而攻的李家护卫,曲临江面不改色,淡淡对奔尧道:“奔尧,全部打残。”

奔尧一惊,不可思议的看着曲临江,似乎不相信这句话是他说出来的。记忆里,曲临江很少生气,可是,虽然此刻曲临江说的话依旧淡然而平静,但跟在他身边多年的奔尧却知道,此刻的曲临江,生气了。奔尧忍不住将目光投向季长清,是因为季小姐吗?

他知道季长清一直喜欢曲临江,可是,曲临江却从来没有表现出喜欢过季长清。在奔尧看来,曲临江是不会喜欢季长清的,因为无论从身份,地位或者是立场各方面来说,他们都不匹配,最主要的是,他了解曲临江,他不是一个儿女情长的人。

然而,再笃定的了解,在看到实际发生事情的时候还是难免动摇,便在此刻,奔尧有些不相信了,难道,自家公子也喜欢季小姐了?

“奔尧,”曲临江见奔尧半天不动,向来温润的目光忽然隐隐带着一丝锐利,淡淡道:“我说的话,你难道听不见吗?”

奔尧听了曲临江的话,神色立即一凜,虽然平日曲临江很温和,但不意味着他喜欢被自己的下属忤逆。奔尧知道他生气了,更不敢在再有丝毫犹豫,立即回道:“是。”随即飞身而下,朝李府的侍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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