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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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季长清咳了一下,转头看向齐佑,见他笑的十分欠扁,又白了他一眼。在面向萍儿的时候,便不着痕迹的转了话题,“萍儿,你来找我,是有事吧。”

萍儿被她这样一问,这才想起自己的主要目的,说道:“小姐,您还没吃早饭呢吧,我已来的时候已经吩咐人准备好了,您回去就可以吃了。”

不说还好,萍儿一说,季长清忽然觉得肚子有些饿了。本来她一大早起来,也没吃什么东西,又喝了一肚子的浓茶,这会儿自然不太舒服,吃早饭,果然是目前首先要解决的问题。便对萍儿点了点头,说道:“哦,那我们回去吧。”随即,又看了一眼对面的齐佑,说道:“你没事了吧,可以走了。”

“喂,季长清。”齐佑见季长清站了起来,连忙跟着她一同站起来,口中一边说道:“你太不够意思了吧,连一顿早膳都不请我吃?作为堂堂季剑山庄的大小姐,季长清,你抠成这样真的好吗?”

“没什么不好啊,我觉得挺好。”季长清对齐佑的抱怨置若罔闻,一边和萍儿往外走,一边说道:“齐佑,你不要跟上来了,这么赖皮,不要让我更加鄙视你。”

季长清不一会儿便走到了假山旁边,齐佑不为所动坚持己见的跟了上去,同时口中还在不停的抱怨着:“季长清,怎么说我也是替你解过一次围的人吧,你就这样对待我,不觉得心中有愧吗?”

两个人一路拌嘴吵闹,一直到了走到了季长清的院子门口,齐佑仍旧牢牢跟在后面,季长清无奈转身,想了想,又忽然说道:“对了,齐佑,你上次说是帮我,可我亲手做的那一盒子糕点也被你吃了吧,这么看来我们平了。行了,你快走吧,我家不欢迎你。”

季长清不说还好,一说到糕点,齐佑眼睛忽然一亮,漂亮的桃花眼转了转,说道:“好,季长清,你不请我吃饭也可以,再做一份糕点给我吃,我就离开。”

季长清一噎,半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齐佑,你做梦呢吧。”

——

五天之后,一片青绿的山林之中,阳光透过树叶在茂密的树林中留下斑斑驳驳的浅浅光影。十几个黑衣人,护着两个中年男人快速的在离官道不远处的小路上奔跑着,他们一边跑,一边不时的回头朝身后张望,形容十分狼狈,面上也满是紧张的神色。

就这样一直跑,一直跑。终于跑到了官道冀州城郊外的官道上。所有人这才停了下来,季延扶着李耀对一身黑衣的领头人说道:“此刻我兄弟二人能顺利从众多贼人中逃脱,多亏了江公子仗义相救,大二不言谢,公子的恩情,季延铭感在心,今后公子有任何需要,季延一定竭尽所能。”

曲临江一身黑衣,黑带束发,用来遮掩脸容的面罩苛刻已经被拉下,露出一张如同水墨般俊逸雅致的容貌。白皙光洁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唇色很淡,一张白玉似的脸在黑衣的映衬下,越发显得苍白虚弱。长途的跋涉,似乎令他疲惫不已。

听了季延的话,曲临江却微微一笑,尽管虚弱,但依旧透着儒雅温润的君子风度。他的声音淡静且平和:“季庄主客气了,在下不过是偶然听说季庄主似乎遇到麻烦,又想到在下初来冀州时,曾在府上打扰,未报恩情,这才赶来相救,说起来,也是还庄主一个人情。”

虽然曲临江说的十分谦和,但季延心中明白,曲临江这次是冒死前来搭救的,不论如何,这份救命的恩情他都会铭记在心。然而,眼下却又另外的事如同大石一般压在心头,令他忧心不已。不过,现在是感谢曲临江,不宜多想别事。

季延又拱手道:“不论如何,还是要多谢江公子。”说着他看了看旁边的李耀,示意他也向曲临江说些什么。

李耀一身干练剑袖衣衫,此刻已经变得破破烂烂,发丝凌乱,脸上挂着道道血痕,显得十分狼狈,受到季延的眼神暗示,连忙收起暗中打量曲临江的心思,同样拱手恭敬道:“内兄说的不错,这次能够得就,多亏了江公子仗义出手,我兄弟俩感激不尽。”

曲临江幽暗深邃的目光缓缓落在李耀身上,平静的看了他一会儿,直看的李耀额头上几乎冒出冷汗的时候才说道:“李执事此次着实危险,还望以后多加小心,否则,”他顿了顿,别有深意道:“连累的可不只是自己,还有别人。”

他之所以不戳穿李耀,主要是这次找到李耀的时候,他竟然出乎意料的反转身份,主动帮助季延对抗平江王的人,虽然明知道他在对抗的过程中一定放水,但曲临江赶到的时候,李耀还是和季延在一起的。若是曲临江冒然戳穿李耀的真实阴谋,李耀必然会不顾一切的反咬一口,说这是曲临江的阴谋,目的是取得季延的信任。

到时候,凭借季延和李耀二十来年的情分,自然是曲临江这个外人更疏远些,而李耀也更值得相信些。所以,在没有直接证据的情况下,曲临江绝不能冒然行事,否则,便是得不偿失。

尽管如此,但曲临江还是暗中提点了李耀一下,让他不要太过分,虽说这样暴露了自己,但接下来只要将李耀严密的监视起来,让他再也无法同平江王的人接上头,便没什么事。只要那批真剑安全到了平江王的地盘,到时候他的人一查封,平江王的罪名变可人赃俱获。到那时,李耀失去靠山,曲临江想要收拾他便是易如反掌。

李耀听了曲临江的话面色一僵,但碍于季延在场,也不敢露出一丁点不忿神色,便佯装谦虚受教的样子,对曲临江拜谢道:“江公子说的是,以后我一定更加小小心行事。”

曲临江点了点头,又将目光重新转向季延,缓缓道:“前面就是直通冀州内城的官道,应当是安全的,季庄主和李执事已经安全了,江某,”曲临江低头示意了一下自己的一身黑衣,笑道:“江某如此打扮,不便直接进入城中,就此与二位别过,还请多多保重。”

季延见曲临江有意与他们分开,便也不多做强求,拱手道:“既然如此,便就此分开,公子保重。”说罢,扶着貌似受伤颇重的李耀一瘸一拐的沿着大路朝冀州城走去。

曲临江一直长身而立,挺拔的站在原地看着两人走远。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不见,才忽然捂住胸口,弯下腰用力的咳了起来。

“公子,您怎么样?”旁边的一个黑衣人迅速的来到曲临江身边,扶住他的手臂。

曲临江咳了半天,一直到咳出一口血来,这才稍稍停住。却依旧坚定的直起腰身,用力扶住黑衣人的手臂,低声说:“我们回去。”

“是。”奔尧牢牢扶住曲临江手臂,恭敬说道。他终究是不放心,所以偷偷随着曲临江来了,直到跟了半路,曲临江发现的时候,才无奈的让他跟上。原本奔尧以为即便危险,对方也不过人多势众,用的是围困的计谋,谁想对方显然是下了决心要杀季延,其中更有几十个一等一的高手,虽说那些小兵是乌合之众,但那些高手却不是吃素的。

以曲临江的武功,也不能轻松压制。虽说季延的武功看上去比曲临江还要强上一些,但是若没有曲临江和他带去的这些人,季延是绝对难以从众多高手中杀出来的。那些高手,很大一部分被曲临江分担过来,减轻了季延的压力。

可是,曲临江的身体因为最后一颗药给了李光宇的缘故,一直不大好,加上后来没时间重新制作,紧接着便赶过来救季延,如今,已经是十分虚弱的。

或许是真的太虚弱了,曲临江将身体的一大部分重量压在季延身上。季延心中微微一惊,曲临江向来是个骄傲倔强到骨子里的人,非到不得已的地步,绝不会轻易示弱。哪怕他曾经病的严重的时候,若不是意识接近昏迷,也绝对不会将自己交托给任何人。可是眼下,很明显曲临江已经虚弱到了一定地步。

奔尧心头一跳,几乎本能的朝旁边的曲临江看去,发现他的脸色越发苍白如纸,额头和鼻梁满是细小的晶莹汗珠,在阳光的照耀中熠熠生辉,又格外让人心惊肉跳。

“公子,公子?”奔尧停下来,扶住曲临江,在他耳边轻轻唤道。曲临江没有答话,依旧惯性的往前走。奔尧心中急切,伸出双手将他整个扶住,这一伸手,便大惊失色。

刚才奔尧一直扶在曲临江的左侧,现下两侧皆扶住,触手间左手便感觉到一阵湿粘,奔尧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连忙低头仔细去看。便见曲临江纯黑色的衣服上,右侧肩胛处已经洇成一片暗黑颜色。原来,曲临江竟然受伤了,但他这一路都未曾吭过一声,所以奔尧也没在意。连他自己都没有受伤,谁能想到武功比他高出很多的曲临江会受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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