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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因为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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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碧婉对于齐佑的忽然表明身份没有丝毫惊讶,只是目光平静的看了他半晌,过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齐佑,我们有很多年不见了吧,没想到,你比起小时候来,长得到是妖孽了不少。”他身边的一名劲装护卫,一见齐碧婉和齐佑在说话,不动声色的走到船尾处,将船主牢牢看住,一面打扰他听到或是打扰到自家主子说话。

既然被发现了,齐佑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的咧嘴一笑,夜色里,一口雪白的牙齿十分明显,狡黠的说道:“殿下好记性,”说完眼睛转了转,又道:“多谢殿下夸奖。”

齐碧婉轻笑一声,接口道:“夸奖?我可不认为自己在夸你。”齐佑一愣,便听齐碧婉淡淡说道:“你是不是应该跟我解释一下?”

解释?齐佑似乎有些意外,桃花眼眨了又眨,无辜的看着齐碧婉。这话,他怎么觉着在哪里听过呢?一旁的洛熙见齐佑的表情,便知道自家主子在想什么,没有可刻意压制内心的齐佑,跟了他多年的洛熙很容易理解他的想法。见此,便不动声色的走到齐佑身边,声音压的极低的说道:“曲临江。”

极其简短的三个字,齐佑却立即若有所悟。再次看向齐碧婉的时候,目光便有些意味深长起来。不过,幸好此时夜色见暗,细微的眼神无法看清,再加上他的眼神很隐晦,覆盖在笑意之下,所有齐碧婉并没有看清。不过濯清湖的周围已经电起灯盏,湖面波光粼粼,水波荡漾,星星点点,景色甚是美好。

齐碧婉还在站定自若的等着齐佑的回答,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齐佑挑了挑眉,轻咳一声,恭敬回道:“殿下,在下今晚来的晚了,所有这里已经没有游船,”他说道这里,抬头看了一眼旁边一言未发的刘季,笑道:“原本我想定这艘船,不过只比刘大人晚了一步,失了先机。若是在下先订到了船,自然盛邀您共游,可是,殿下先订到了,在下便只能靠后。”

“哦?”齐碧婉不置可否,目光淡淡的落在齐佑身上,知道他下面必然还有话要说,便好脾气的等着他继续说下去。齐佑笑了一笑一下,继续说道:“后来我远远看着殿下风尘仆仆,想来该是出到冀州,我来这里已有时日,为了殿下的安全,才假扮船夫上船。”

齐佑说完,齐碧婉好笑道:“如此说来,你未经我的同意,假扮船夫上船,是为了保护我的安全?如此用心良苦,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呢?”

“呃,这个,”齐佑摸了摸鼻子,“这是在下该做的,就不需要殿下感谢了。”

齐碧婉被气笑了,松开信儿的搀扶,缓缓往前走了两步,靠近齐佑淡淡道:“刚才那个潜入水中的黑衣男人是怎么暴露的,应该没有人比你更清楚吧,你说是为了保护我?”齐碧婉端庄明丽的面孔上满是怀疑的神色,“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齐佑露出恍然神色,桃花眼中泛起浅淡涟漪,讶然道:“我刚才出手的时候,殿下看见了?”齐碧婉虽然不置可否,但看表情必然是已经知道了。齐佑露出一副失策的模样,汗颜道:“殿下恕罪,刚才那种情况殿下也看到了,若是放任那人逃走”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似乎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

齐碧婉道:“那两个人是谁,你应该知道吧。”

“谁?”齐佑疑惑问道,随即似乎明白了齐碧婉的问题,回道:“在下自然知道,一个是曲大人,一个是季剑山庄的大小姐季长清。”

果然,齐碧婉眼波一动,齐佑所说,证实了她心中对季长清身份的猜测。想了想她又问道:“对面那个女人呢,她是谁,你应该也知道吧。”

齐碧婉视线看着的方向,恰好是彭雨妍的船只所在,阿三低着头老老实实跪在船上,一手捂住自己流血的肩膀,而彭雨妍,正在吐沫星横飞的训斥他。齐佑面色不变,对齐碧婉道:“她是冀州刺史彭越的女儿,和季小姐之间有些隔阂,这个女人一向嚣张跋扈惯了。”

听了齐佑的话,齐碧婉忽然转头,若有所思的盯着他的脸,幽幽道:“齐佑?”她的声音别有深意,不疾不徐,沉着冷静,让人觉得,似乎这次她要说的话,没那么简单。

刘季心中一动,不自觉的将目光牢牢锁住齐碧婉,她要问齐佑什么?是关于曲临江吗?从刚才到现在,齐碧婉都没有表现出对曲临江的愤怒或者失望,虽然他能看的出她见到曲临江和季长清的事,有些不开心,但依旧十分理智自然。和齐佑说了这么久的话,关于曲临江的问题,只有一句。而那,也是为了间接确认季家大小姐的身份。

齐佑不动声色的瞥了刘季一眼,那个男人似乎比他这个被询问的人看起来还要紧张?齐佑暗自笑了笑,面上却是郑重模样,回道:“殿下,您还想问什么?”

齐碧婉见他模样,竟是柔婉一笑,好整以暇的侧头道:“你在紧张吗?”

“没有。”齐佑状似不自然的否定。

齐碧婉毫不在意,又道:“说起来,我们都姓齐,按辈分,你应该叫我一声姑姑吧。”

姑姑?齐佑终于有些不淡定了,内心疯狂吐槽道,姑姑个鬼,他记得,他比这个女人还大两岁呢吧。齐佑的为难这次不是装出来的,让他管一个小他两岁的女人叫姑姑?而且他们只是小时候见过几面,并不是很熟,这么多年几乎没见过,一见面就要他叫姑姑,这怎么可以?

洛熙面无表情,神色看起来十分严肃,但嘴角却有要勾起的趋势。刘季也愣了一下,紧张的模样稍稍缓解,似乎被惊到了。

齐佑皮瞥了洛熙一眼,眼白几乎要翻出来。随即转头看向齐碧婉,笑肉不笑的轻咳了一下:“殿下,这个不合适吧,有资格叫您姑姑的人,只有那一位,”他指的那一位自然是皇帝,齐碧婉可是皇帝的亲姑姑,“在下,身份地位,还没有资格这样叫您。”

“你不愿意?”齐碧婉凉凉道。

“不是。”齐佑连忙回道,不过暗地里总觉的这个女人今天怎么这么墨迹,有什么话不能快点说吗?他很忙的,她知不知道?

若是别人,齐佑早就不耐烦的一掌打到水里了,然而齐碧婉并非别人,而是虞国身份尊贵的大长公主殿下,当今皇帝唯一的嫡亲姑姑,他现在实在是不能把她如何,非但不能,还得恭敬的听着。何况,今天还他是自己主动撞上来的,谁叫他当时抱着想要看热闹的心态来着?后来又没事找事的管了季长清的闲事,如今被齐碧婉盯上,也是自作自受。

但自作自受也得有个度,齐佑现在就想马上结束和齐碧婉的交谈。想到这里,齐佑做出一副极为恭敬的样子,说道:“殿下想问什么,尽管直言,齐佑定当知无不言。还请不要折煞齐佑。”

此刻船已行至岸边,岸上灯火通明,冀州繁华,天刚刚入黑,并不显一丝一毫的冷清,齐碧婉似乎就等齐佑这句话,当下也不再废话,直截了当的问道:“本宫只想知道,你刚才出手的原因,是因为曲临江,还是,”齐碧婉一字一顿,郑重其事的问道:“因为季长清?”

齐佑瞬间抬头,一双桃花眼中水波荡漾,黑眸幽暗深邃的看着齐碧婉的眼睛,齐碧婉目光坚定同他对视。半晌,齐佑缓缓吐出几个字来:“因为季长清。”他没有说慌,确实是因为季长清。

不仅仅是因为看到了三子拖季长清下水他生气,所以出手。之前在岸上,他不惜降低身份,假扮船夫偷偷上齐碧婉的船做船夫,也是因为季长清。除了向看齐碧婉对于曲临江的反应,其实在他内心深处,更主要的是,他想看季长清,她和曲临江的船划到深处,岸上便看不到了,所有,他才会如此。

可是,没有被齐碧婉如此直白的问出来之前,齐佑自己并不像承认他这种看似有些任性的做法。为了季长清?即便他对这个女人有些喜欢,已经头脑发热到了要不计后果,死皮赖脸的地步了吗?他还记得上次,季长清决绝的说不想再见到他。想到这里,齐佑握紧了拳头,这个死女人,竟然如此不识好歹。可是,若是喜欢她,他的计划还要不要实施?

还要不要,齐佑暗暗问自己。不,他微微晃了晃头,他不该如此轻易被什么东西困住,也不该被不应该产生的情感羁绊住,他是齐佑,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脑海中,不自觉的闪过一些画面,冰天雪地的山谷,一群衣衫褴褛的孩子,残酷的杀人游戏,残酷的斗争,凶猛的野兽,可怕嗜血的眼神,和一种深入骨髓的绝望。一个声音催眠似得说:“齐佑,你要活下去,你是我的儿子,杀了这里的一切,不论是人,还是畜生。只有你赢了,我才可以放心的将一些东西交给你,即便你是我的儿子,你也需要是最强的那一个,如此,才能统治这些人。去吧,我的儿子,天绝门就快到手了,你就是新任的天绝门主,只要你斩杀所有挡住你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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