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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在你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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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下去吧。”曲临江将齐碧婉领到客厅中,齐碧婉刚一落座,忽然看着刘季说了这么一句话。

刘季此时还未坐下,齐碧婉这句话比他落座的速度还要快,惊讶的瞬间,他下意识的朝齐碧婉看去。此刻身着淡紫色曳地长裙的女子并没有看他,她面色淡淡的看着前方一处空地,镇定自若的坐在首位上。虽然她极力的表现出风轻云淡的模样,但从那紧紧交握的双手,和那有些僵硬的坐姿中依旧可以看出,此刻的齐碧婉有些紧张。刘季脸色不自觉的微微一沉,转头看向同样风轻云淡的曲临江,暗自咬了咬牙。哪怕曲临江对齐碧婉如此淡漠,他对她如此殷勤,在齐碧婉心中,他还是比不上曲临江。

然而,不管刘季心中怎么想,齐碧婉发话了,他不得不承认,这场谈话,他无法参与了。输人不输阵,刘季只是微微低头,下一刻脸上便扬起一个灿烂大度的笑脸:“既然殿下同定国侯有事要谈,那微臣就先下去了,”他又将视线落在齐碧婉的身上,笑着说:“微臣就在外面,殿下若有任何吩咐,随时都可以找臣。”

齐碧婉此刻心不在焉,只希望房中的人立刻都出去,所有并没有仔细听季延的话,而是随意敷衍道:“本公知道了,你退下吧。”

她的声音十分果决,刘季一顿,忍住心中不平之气,躬身行了个礼,然后退了出去。随着刘季一起退出去的,还有奔尧和齐碧婉身边的贴身侍女,房中侍候的小厮仆人等等。

待人都退的干净,房门重新被人从外面轻轻关上,屋中只剩下齐碧婉和曲临江两人的时候。齐碧婉才放下一直维持的,属于长公主的威严和尊贵姿态,她凝眸,看向对面的曲临江,有些难过的说道:“你就那么不愿意见到我吗?”

曲临江暗叹,声音平淡道:“微臣不敢,不知殿下此次来找微臣,有何吩咐?”

“你不敢?”齐碧婉神色落寞,盈盈一双秋水剪瞳落在曲临江身上,语气酸楚道:“我之前三番几次想要见你,都被你刻意避过,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曲临江神色不变,越发平静的说:“微臣有皇命在身,殿下应该早就知道了吧,若是冒然和殿下见面,恐怕不慎暴露身份,失礼之处,还望殿下恕罪。”他这么说,其实纯属是在掩饰。曲临江的确不太想见到齐碧婉,一来,不管齐碧婉怎么说,无论是监督他得到紫薇玄铁,还是因为皇帝在给他的密令中所说的,必要时可以娶季长清的话,总之,齐碧婉来监视他这个目的是不变的。没有人喜欢被人看着,即便曲临江的性格向来风轻云淡,也不喜欢时刻被人监视着。

齐碧婉抿了抿唇,低声说道:“我知道,你是在生我的气,你不希望我来找你。”曲临江闭了闭眼睛,没有接她的话。齐碧婉又低低说道:“可是,我是真的很想你。”

“殿下,”曲临江墨玉的眸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歉疚,缓缓说道:“您知道,我明明对您无意,又何必执意如此呢?”

齐碧婉脸色忽然一边,如同受到什么刺激似得陡然抬头,说道:“可无论怎么说,你都是我的驸马,哪怕我们还没有正是成礼,但陛下已经下了旨,只是无可更改的事实。”

曲临江叹气,齐碧婉的执着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可是,他们之间的拉锯战,这么多年以来,从未停止过。以前的他,若是劝说不了齐碧婉,还能劝说自己顺其自然。可是现在,他突然不愿意顺其自然了。他突然,想要断了他和齐碧婉之间的婚约。但看着齐碧婉决绝的脸色,曲临江再次感到无力。

也许是意识到自己有些激动,也许是看到了曲临江平淡漠然的眼神,齐碧婉忽然收敛了刚才无意中散发的,身为尊贵的大长公主的霸道。一瞬间,心中又升起一股荒凉感,她是虞国最尊贵的女人,美貌,地位,财富,权利,才能样样不缺,多少王公贵族子弟趋之若鹜的等着她低眉垂怜看上一眼,可是,她却偏偏得不到一个男人的心。

暂时放下心中的酸楚,季宛然打起精神问道:“你是不是喜欢上了那个叫季长清的女子?”

曲临江眉角眸光微微一颤动,不动声色道:“喜欢如何,不喜欢又如何?难道会改变我需要从季家拿走紫薇玄铁的事实吗?”

“你不可以喜欢她。”齐碧婉听到曲临江说的第一句话,脸色就是一变,果然,她的直觉没错,曲临江很可能不是在做戏,而是真的对那个季长清动了情。可是,想到这里她自己又不太相信。

一直以来,曲临江都是一个淡然自若,平静淡漠之人。他似乎从来不曾对那个女子动情,有一段时间,齐碧婉甚至有一种荒唐的想法,觉得曲临江可能根本不喜欢女人。可是,冷静下来又觉得这也不对,即便不喜欢女人,她也没见他身边有什么男人。而奔尧,不过是贵妃在世的时候给他选得贴身护卫,她甚至神经质的观察过,并没有发现两人之间有什么不同。但是现在,她却要怀疑曲临江喜欢上了季长清,那个无论任何方面都比不过她的普通的平民女子。这是齐碧婉无法接受的,所以听到曲临江的话时,她第一反应就是阻止。不,阻止都太轻,她要禁止。

面对齐碧婉的气急败坏,曲临江没有半点慌张,依旧维持着儒雅温润的平和气度,他怜悯的看了一眼神色痛苦的齐碧婉,清晰而缓慢的说出一个事实:“殿下,可我并不喜欢你。”

一句话,曲临江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在安静的室内传荡开来,落入齐碧婉的耳中。然而,这句话,却让向来高高高在上,尊贵无匹的大长公主殿下瞬间失了神。她呆愣的看着曲临江,眼中是迷离困苦的凄惶无助,神色是求而不得的无奈挣扎。

瞬间,齐碧婉如同没了力气,激动的情绪低落下来。曲临江坐在她对面,微微低头,掩下眸中歉意。过了一会儿,抬手将桌面上提前沏好的茶水倒入两个玉杯中,将其中一个杯子挪到齐碧婉面前,温和道:“殿下,喝点杯茶吧。”

齐碧婉下意识的接过曲临江递来的茶水,牢牢的握在掌心,她握的有些紧。曲临江看见了,低声说道:“殿下,小心烫。”

齐碧婉一直低着头,也不知道是被茶杯中氤氲出的热气熏的还是什么,此刻的她,眼眶有些红。她眨了眨眼睛,再抬头时,便是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大长公主,深吸一口气,对曲临江问道:“你,为什么从季剑山庄搬出来?”

曲临江刚要触碰到唇边的杯沿,因为这句话缓缓放了下来。他抬起头,平静如水的目光幽幽落在齐碧婉的脸上,淡淡道:“我为什么从季剑山庄搬出来了,殿下难道不知道吗?”

齐碧婉面上的迷惑不解不像是装出来的,她手中的杯子一直被握在掌心里,闻言,握在杯壁上的手指不自觉的收紧,皱眉问道:“你说什么?你为什么从季剑山庄出来,本宫怎么会知道?”说完这话,她自己却一下顿住,呼出一口气,又接着说:“你在季剑山庄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为什么会突然搬出来呢?”

听了齐碧婉的话,曲临江也愣住了,乌黑的眸子里闪动着莫名的光亮。他低低说了一句:“难道,不是殿下吗?”又抬头仔细看齐碧婉的表情。对面的女子眼中,和他一样,满是迷惑不解的神色。

齐碧婉这下是真的奇怪了,皱眉看着曲临江问道:“你在说什么,什么是我?”

曲临江的神色带了一抹淡淡的不自然,但还是在齐碧婉的注视下低低说道:“我以为,上次劫持季长清的人是殿下,所以。”

“所以,你就从季府搬出来,为的是远离季长清,让本宫放心?”齐碧婉十分聪明,一听曲临江的话音,便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顿时,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和憋屈一齐涌上心头,齐碧婉瞬间炸毛。温婉柔和的形象无缝衔接成气势威严的大长公主,她站起身来怒瞪着曲临江,大声责问道:“曲临江!你以为本公主是什么人?在你眼里,本公就是一个善嫉,狭隘不能容人的女人吗?”她越说越气,胸口起伏,眼眶也再次变得通红,狠狠道:“曲临江,你给本宫记着,本宫是堂堂虞国大长公主,绝不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对付一个样样不如本宫的女人。”

即便是在气头上,齐碧婉也时时刻刻对自己充满信心。哪怕对曲临江发脾气,也不忘将自己和季长清做比较。

曲临江并不是第一次见到齐碧婉发脾气,但不得不说,这次算是比较严重的了。他知道这次的确是冤枉了齐碧婉,便站起身来,施礼赔罪道:“殿下息怒,是微臣失言了,还请殿下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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