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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解释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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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无需再劝我了,我必须去。”曲临江隐在宽大洁白衣袖中的手指微微曲起,面上表情一丝未变,嗓音清冽磁性。

然而,在此刻的季长清听来,简直如同魔鬼的催命符,她用力抓紧自己心脏的位置,那里痛的已经快要让她无法呼吸,甚至让她一度想要将它从胸膛里取出来。而她的脸,比空中飘落的雪花还要惨白上几分。曲临江的声音却并没有她的不适有一刻的停止,他的声音依旧在继续:“我早就说过了,是季长清自己太笨,所以才会选择相信我。而且,我也从来没有说过喜欢她的话,她所有的一厢情愿,都与我毫无干系。”

这句话,曲临江说的明明是那样平和淡漠。若是其他语言,便如这空中吹过的风,了无痕迹。或如天空纷纷扬扬的白雪,落在地上,终究会随着时间蒸发被光明融化。可是,偏偏这样一句绝情的话,被一直站在房间之外,只有一门之隔的季长清听了个清楚明白。那轻飘的一语言,便如蛇蝎一样直直钻入她的耳朵里,又毫不留情的钻入她的心脏,啃咬她本就脆弱的灵魂。在她的脑海里反复回荡,印成一个深刻的诅咒。

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这一刻崩塌,一股巨大的悲哀和绝望,如同海浪一般排山倒海的朝季长清压迫而来,那汹涌澎湃的力量,让季长清彻底失去所有意志,心脏紧紧揪起,痛到窒息。季长清的脸色已经灰败惨白,手脚尽皆冰凉,然而,比手脚更凉的,还有她的心。

脑中嗡嗡作响,季长清似乎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全身疼痛,力气在瞬间被抽空,她终于,不受控制的滑落到了地上,发出足以让房间之人听到的轻微声响。

“谁?”恍惚中,门内似乎传出一声清冷的低喝。

季长清知道,她被发现了。可是,浑身无力的她,却再也提不起任何精神,带着自己已经瘫软如泥一般的肉体悄无声息的逃离这里。她会被灭口吧,季长清心如死灰的想,毕竟,对于曲临江来说,愚蠢的她,现在已经毫无价值。

瞬间的沉默,紧接着,紧闭的房门被人突然从里面打开。而在那之前的瞬间,季长清感觉到自己跌入了一个坚挺的怀抱。腰间陡然被一只手臂牢牢圈住,带着她一飞冲天。她的脸,摩挲在滑腻的衣料上,那衣料也是冰凉的。

风声呼啸,伴随着满天飞舞的雪花,季长清忽然伸出手,紧紧抱住这个救她于为难的身体,眼泪肆意横流,全数被她蹭到那光滑冰凉的衣料里。

曲临江站在空空如也的门外,神色微微松愣。门外并没有人,但这并不能说明没有人来过,只能说明人已经离开了。他锦墨一般的温雅眉毛微微皱起,幽幽深邃的目光在门外来回逡巡。然而,除了空中凌乱飘飞的雪花,和一行浅浅的脚印外,什么都没有。短短时间,这个人竟然撤离的如此迅速,可见,是个轻功绝顶的高手。

“看到什么人了吗?”齐碧婉此刻也走出房间,站在他身边低声问道。

曲临江微微摇头:“没有,人已经跑了。”他侧头,平静的目光落在齐碧婉的脸上,淡淡道:“看来,他们一直都在监视我这里。”

这时候,齐碧婉带来的那几个侍卫也听到这边的动静,快速朝这边跑了过来。齐碧婉十分不满的看着他们,沉声问道:“刚才是什么人过来了?难道你们都没发现吗?”

几个侍卫被齐碧婉呵斥,顿时面面相觑。随即一同低头,回道:“启禀殿下,并未看到有人。”他们自然是看不到的,因为齐碧婉已经吩咐过他们,不让他们靠近这里,而且,他们也以为有曲临江身边的护卫看着,再加上齐碧婉的吩咐,所以才并没有过多注意这边。不想,竟然真的有人敢如此大胆,夜闯曲临江的府邸?可是,曲临江的侍卫呢?

“奔尧呢?”齐碧婉也想到了这点,忽然看向曲临江疑惑问道。

曲临江眼眸微眯,凝神沉思。齐碧婉见他如此,便知道他也不知道奔尧去哪里了。便继续说道:“若是你不去,季延是不是就不会拿出紫薇玄铁,他们也就没有办法了?”

“不是,”曲临江的声音有一种看穿一切的透彻,沉声说道:“殿下也说了,他们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即便我不去,也不会停手。而且,殿下以为季延会将真的玄铁拿出来吗?他只不过是在试探我,只有看到我的诚意才会将真正的玄铁叫出来,若是我不去,做好准备的李耀必然会孤注一掷逼迫季延,到时候季延落在他们手上,我们就处于被动了。”

齐碧婉还想说什么,忽然发现奔尧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公子。”奔尧跑到两人身边,发现他们的脸色似有怪异,便奇怪问道:“公子,发生了什么事吗?”

曲临江抬眸看他,缓缓道:“奔尧,你去哪里了?”

他一问,奔尧才忽然想起自己要说的事,忙回禀道:“公子,我方才在门口发现有人在附近,似乎实在监视我们,所以跟过去看了一下。”

曲临江眸光轻轻一动,却并未有任何意外。他的身姿挺拔如竹,空中的雪花落在他身上,似乎被他超凡脱俗的气质全数吸引,出尘的冷清与之融为一体。他缓缓迈步,走下台阶,淡道:“哦?可追查到什么了?”

他一问,奔尧的表情立刻变得沮丧起来道:“没有。”那人轻功十分了得,他只在门口的时候见过一瞬身影,但等他真的追去的时候,却一无所获。其实他心中还是十分疑惑的,按理说,那人之前既然在门口的时候能被他发现,隐藏的本事和轻功应该没有多好才对,可是,事实上是,他之后连影子都没看到一点。这实在是说不通,难道那人之前被他看到是失误了?

曲临江并不理会他的纠结,淡漠道:“对方很厉害,如何会让你追到?”

“咦?”这下奔尧真是奇怪了,好奇问道:“公子,您怎么知道他厉害,难道您有透视眼,在屋子里都看到了外面的情况?”

“人家都来到门外了,你这侍卫竟然还跑出去,放开空门给人家钻空子,”齐碧婉扬了扬眉毛,看向曲临江轻佻道:“这种水平可不行啊。”

奔尧听了齐碧婉的话脸色立刻变得惊疑不定,不需要再问什么,他这会儿已经完全明白了,也明白了他刚进来的时候,曲临江和齐碧婉为什么齐齐站在外面,脸色奇怪。原来是有人闯进来了,难怪他刚才追出去的时候一点踪迹都没发现,原来那个人将他引开后,又折返了回来。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仅仅是为了偷听齐碧婉和曲临江的谈话吗?

这样一想也不太对,若是那人有这样的本事,根本不需要将他引开,也可以在他无知无觉的时候悄悄潜入吧,想到这里,奔尧的脸色变得越发古怪起来。

曲临江此刻已经走下台阶,而这时,地上的雪已经有了一定厚度,不再如刚开始的时候,落地即被融化。白净的软靴踩在雪地上,发出轻微的声音,曲临江路过奔尧,声音轻然道:“奔尧,走了。”曲临江的意思已经很明显,即便齐碧婉间接批评了奔尧,否定了他的能力。但曲临江却并没有斥责他的意思,反而十分淡定。

按理说,曲临江这样宽容,奔尧应该立刻跟上去才对。可是,事实上,奔尧却并没有这样做,他的面色奇怪的盯着前方的一块洁白雪地,甚至与曲临江反方向的走了两步。曲临江并没有发现他的不寻常,但齐碧婉却注意到了奔尧的动作,原本她是有些好奇的,但下一刻,奔尧弯腰从地上捡起一件东西的时候,齐碧婉的脸色却忽然变了变。

她几步走下台阶,来到奔尧面前,一把拿过他手上的翡翠手链,疑惑问道:“这手链怎么会在这里?”

曲临江的脚步,因为齐碧婉的话突然定在了原地。随即,他快速转过身来,目光直接落到了齐碧婉的手上。齐碧婉也正朝他看过来,疑惑道:“是你掉的吗?”她对这条手链再熟悉不过了,那是她最喜欢的一条手链。在曲临江之前离京的那段时间,齐碧婉因为太过想念他,便将自己心爱的手链让人快马到冀州,送到曲临江的手上,想让他睹物思人,能随时想起自己。自从见到曲临江之后,她几乎都忘了这件事,可是,现在却在这个雪地上突然发现了这条手链。

齐碧婉的眼眸中,快速涌起一股莫名的暗流。这手链所处的那一方雪地上,雪花分明与周围有过不同,有明显浅淡凹陷痕迹,分明是有人曾经在这里长久停留。她的侍卫,一开始就被赶走了,痕迹自然不可能是侍卫的。

刚刚从这里停留的人还有谁,只有刚才在这里偷听的那个人。而曲临江刚才也并没有走到过这里,所以,这手链绝不可能是从曲临江身上掉出去的。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这手链,是从刚才偷听之人身上掉出的。怎么回事?难道曲临江与方才偷听之人相识?

想到这里,齐碧婉目光幽深起来,别有深意的看向曲临江,举了举手中的手链,问道:“曲临江,关于这个手链,你要解释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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