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童年

『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第五章 童年

苏以瑾家以前就住在她现在住的地方的附近,只不过她的爸爸妈妈所住的小区比她现在住的小区要舒服的多,这种舒服不仅仅是指生理上的舒服,更多的是心里上的舒服。

虽然那个小区也建了比较久了,但是那个年代的小区,都有很浓厚的生活气息,住在一起的也都是相处过十几年的老邻居了,就算不是亲人也胜似亲人了,不像现在的小区,冷冷清清,左邻右舍互相不认识。

苏以瑾现在住的小区还是刚建的不久的小区精装房,住的大都是像苏以瑾这样的比较忙,并且独居的小白领。

小时候,苏以瑾在家也算的上是老大,甚至在小区她还得了个“小霸王”的称号。

小区前的那棵树从苏以瑾出生的时候就在那里了,按照苏爸爸的说法,这棵合欢树是和苏以瑾一起成长起来的。

小区里的小孩子在院子里聚集起来做一些无伤大雅的坏事是苏以瑾从小就做惯了的,只不过她往往不是具体的执行者而是那些小主意的提出者,所以小小的孩子们自然而然的就把她当成了领导人,而苏爸爸和苏妈妈又抓不到她的笑尾巴,只好凶巴巴的警告两句。

不过领导人也会有失误的时候,比如现在:

“我爸爸说,爬树是不对的你爬过树吗?”苏以瑾有模有样的插着腰指着一个小男孩问,看到了小男孩令人满意的摇头之后又拾起地上的一根小树枝,气势汹汹的指着另一个得意的回答爬过树的小男孩:

“你爬过树?那你爬过像这棵树一样高的树吗?”

苏以瑾满意的扔了手里的小树枝:“我们今天就看看谁能爬上去吧!”

“”

“”

虽然都是一些顽皮的小孩子,可是看着那分支差距那么大的合欢树,一众人都有一些惶恐。

再说,小区前人来人往,被家里人看到了自己爬树不仅没有糖吃,还会挨打挨骂。

苏以瑾小大人一样皱了皱眉头,继续煽风点火:“你们不是不敢吧”

每次苏以瑾一说出这句话,十有**那个小胖子就会上当。可是谁料到,苏以瑾扇的这把风,顺利的让火烧到了自己身上。

“那你先爬上去啊”小胖子最近被家里教育了好几次,谁知道就这么学乖学聪明了。在苏以瑾还没来得及狡辩的时候,小胖子又是一句话扔了出来:

“你肯定是不敢,不然怎么每次都叫我们做自己不干”

苏以瑾是爬上去之后才想明白,这小胖子竟然学聪明了,不仅把自己激上了树,还拆穿了自己。

可是等她想要爬下来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腿短的可怜,根本没有办法像爬上来时一样,手脚并用。

脚下的悬空感让六岁的小孩子慌了神,一低头才发现自己爬的已经很高了,本就有点恐高的苏以瑾只差没有哭出声了,偏偏那群平时对她惟命是从的小伙伴看着她的样子都不约而同的笑出了声

“”从来没有过的挫败感席卷全身,但是手上脚上却不敢动,生怕自己一动就掉了下去,她甚至连该怎么爬上去也不忘记了。

“苏以瑾,你慢慢挂着吧,我们走了”

苏以瑾狠狠的瞪了一眼小胖子的背影,心里暗自发誓一定要报仇。转眼又一想自己现在的处境别说报仇了,连怎么下去都不知道了

等到一群小伙伴各回各家了之后,苏以瑾默默流着的眼泪才慢慢的涌出,同时伴随着的还有像狼嚎的哭声

只是这哭声只引来了从补习班回来的许城意。那个时候的许城意也不过是个比她大一两岁的小孩子,根本就没有办法把苏以瑾从树上弄下来,两个小孩子只能大眼瞪小眼。

“许城意,我手要断了”

“要不你跳下来?”小孩子的声音也带上了几分慌乱,这个时候,大人们都在外面上班的上班,玩的玩,跟本找不到一个可以爬上去的认识的人

苏以瑾渐渐收敛了哭声:“我跳下来就死了”

“”许城意焦急的看了看四周,不远处的保安亭内也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要不你爬上去坐着,等你爸爸回来”

“可是我爸爸看到我在树上下不来会打死我”

“你先爬上去”

“我不敢动”

“那你怎么爬上去的”

“我不知道”

许城意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放下自己的小书包对着这棵合欢树跃跃欲试:“要不你学着我的样子爬下来吧”

最后许城意爬到了和苏以瑾同样的高度,可是苏以瑾还是没能跟着他一层一层的下来去,单薄的身体在风中瑟瑟发抖

苏爸爸找到两个人的时候都忍不住笑出了声:“我们家瑾儿可是有本事啊,把阿意都忽悠上去了”

“”

回家的时候,苏爸爸抱着嚎啕不停的苏以瑾哄了一路,许城意跟在身后安静礼貌的道谢告别。

一进家门,苏以瑾哭的更厉害了。在她看来,妈妈可比爸爸难对付多了。对付爸爸可以用八级功力,可是对付妈妈却得用十二级的功力,忘了说了满级是十级

“大老远就听见你哭了,哭哭哭,对着你爸哭了吵了一路了,嗓子还没哑?”苏妈妈手里的鸡毛掸子在苏以瑾一进门的时候就挥了过来

要不是苏爸爸抱着苏以瑾稍稍一侧身,只怕那一掸子就拍在了苏以瑾的脑袋上

“妈妈”

“你长进了啊,还知道爬树了啊”

“妈妈”

“我告诉你,今天我还就得治治你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最近惹了多少祸!”

“妈,我手疼”苏以瑾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减弱了哭声,小声的举着自己的手臂挣扎着从爸爸怀里下来跑到苏妈妈边上给她看手上的擦伤和淤青

谁知道苏妈妈只瞥了一眼就继续抄着鸡毛掸子说:“你别给我看,你说那是不是你自找的!”

“爸爸”

“”苏爸爸在一旁接收到了苏以瑾的求助,适时的倒了一杯水递给苏以瑾:“瑾儿,快去给妈妈喝,妈妈渴了”

“”

苏妈妈无奈的看了看苏爸爸:“你们父女两就知道合伙欺负我”

苏以瑾刚要把水送进嘴里的,小嘴张开,委屈的看着苏爸爸,听到苏妈妈的话后还是乖乖的把水递给了苏妈妈:“妈妈喝水”

“瑾儿,不是妈妈说你,你怎么成天没有一个女孩子该有的样子啊,你这样以后怎么办”

“老婆,你看你竟想些没用的,瑾儿还小”苏妈妈结果苏爸爸递过来的医药箱,熟练的拿出红花油倒了一点给苏以瑾揉着两条细嫩的胳膊:

“还不是你惯的!”

“对对对,是我惯的,你想吃什么?我去做饭”

苏妈妈拎着苏以瑾到浴室,仔细的把手里的树皮细沙挑了出来,温柔的替苏以瑾洗个澡顺便看看身上还有没有什么其他地方擦伤了

苏爸爸做好了饭的时候,苏妈妈还在替苏以瑾挑着第二天要穿的裙子:“瑾儿,你是女孩子,不能和男孩子那样野。你看隔壁的小玲是不是不和你们玩一堆?”

“妈妈,什么是‘野’啊?”

“”苏妈妈无语的看了看窗外,微微笑了笑没有说话。

苏爸爸做的菜是苏以瑾最喜欢吃的菜,不管是简单的青菜还是复杂精致的大鱼大肉,苏爸爸总有办法把苏以瑾的偏食治好,当然除了苏以瑾的嗜甜,因为苏爸爸似乎也是一个嗜甜的人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做在餐桌前吃着苏以瑾最喜欢的菜,这个场景在苏以瑾的印象里很久都没有出现了。

还没来得及拿起小勺子吃一口,门铃就突然响了起来,苏以瑾自告奋勇的去开门,谁知道门外的人让苏以瑾吓了一跳

这高高瘦瘦,深邃的黑眸,不是顾守俞是谁。

苏以瑾还没来的及回头看一眼身后的爸爸妈妈就被顾守俞一把拉住,恨声恨气拽着苏以瑾的胳膊的问她:“是你啊!是你啊!”

“是你啊”

苏以瑾猛的从床上挣起,呆呆的双眼很久之后才恢复光彩。

她猛的拍了一下脑袋,眯着眼睛喃喃自语:“是你啊是你啊乱七八糟想些什么!好好的一顿饭就这样被搅了吧”

要不是梦里的画面太过真实,她都要忘记了她曾经也是父母手掌上的明珠,她曾经也是一个娇滴滴的小公主

一整天,苏以瑾都提不起精神。或许是因为梦里爸爸妈妈太过真实,陡然面对这清冷的房子,苏以瑾有些难过,又或许是因为,一上班就听到许清远说,顾守俞又走了

许清远叫着苏以瑾进办公室的时候,苏以瑾还以为自己上次就这样抛弃顾守俞的惩罚终于要下来了,谁知道许清远不当没有训她,反而笑眯眯的和她打趣:“瑾儿,顾总上次说你带他转悠的地方都挺好的,我还怕你和他有什么恩怨”

‘苏以瑾还没来得及回话,许清远就递过来了一张邀请涵:“听他说你们相处的很好我那个心啊,总算是放下来了。”

“这些天没有给你安排其他工作也是这回事,怕他顾总又想逛哪里了,现在他回去了,我们也乐的轻松。”

“你看下,这是上次合作的家家的邀请函,你上次可是给了他们一个很好的主意,这不给你递了一个他们公司举办的慈善晚会的邀请函。

“他们和公司这边的合约也延长了时间,公司也会好好的奖励你”

“顾守俞顾总走了?”苏以瑾狠狠的揪着自己的手指,似乎是不敢相信

“你这孩子,什么叫‘走了’!是回美国去了,本来也只是代表他们公司过来考察,听说也没计划呆多久”许清远看了一眼苏以瑾紧张的样子,以为她是有什么事没有和顾守俞交代清楚,迟疑了片刻:

“以瑾,我这里有顾总的电话,你要有什么事没说好,可以打电话问问他”

“没什么,不用了”

苏以瑾垂眸仔细的盯着手里的邀请函,手里下意识的摩挲着邀请函烫金的大字:看吧,谁把你当回事了

“这邀请函我就不去了吧,一个人也没什么意思”苏以瑾决绝的把手里的邀请函放回桌上,看了一眼窗外灰蒙蒙的天,看起来,又要下雨了啊

许清远站起身,拿起桌上的邀请函重新递给苏以瑾:“我也会去,你必须去,这样的场合以后你不会少参加的,现在乘着我还在位,能历练一次是一次!”

“”苏以瑾看着那别致的邀请函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最后还是许清远收回了手,不过嘴上却一点也没松口:

“你不想拿着也行,那我先替你保管着,到了那天我叫你一起去就行了”

“”

惯例的部门内会议的时,苏以瑾照常找了个偏僻位置,打算安安静静的听着部长的发言,谁知道王美宁一进门就把苏以瑾提到了跟前的座位

“大家可要向苏组长学习,又立功了。家家那边的合作可多亏了苏组长呢!要不是苏组长,我们企划部只怕又会被老总骂了”

王美宁的话说的轻佻,在场的人是企划部的内部人员,早就见惯了部长阴阳怪气的表扬,当下谁也没说话附和也没鼓掌,只是一个个的头越来越低,生怕一个不留神自己就被提出来当众批评

苏以瑾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笑容,轻声道谢:“哪里,没有我们企划部所有人的努力,我们组是不会那么顺利的拿下家家。”

王美宁给苏以瑾一个“你知道就好的表情”,开始了絮絮叨叨的长篇大论

苏以瑾心平气和的做在王美宁的右手边,表面上认真的在听,其实心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想要去看看妈妈,明明不远的距离,可是心里就是下不了决心,想要问一问顾守俞,到底把自己当什么了,可是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自己就像一个玩具,开心的时候被人逗一逗,不开心的时候,几年都无人问津。回忆最伤人,要不是那个梦,苏以瑾本不会想这么悲伤的事情,可是偏偏,做了那个满是温馨又是惊吓的梦,偏偏,事情就是那么悲伤。

“到底,我是什么”
sitem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