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偷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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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有些深。

苏浅守在床边,来来回回已经给浣珠擦拭了五六次身子,可这小丫头身上的热度还是没有任何消退。

咒骂一声,苏浅赶紧将最后那点炭都燃了起来,屋子里总算暖和了些。

如果换做前世,她绝对不会去管浣珠这种累赘,但她现在却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恐惧感。

如果浣珠真的死了,那这个异世,她恐怕连仅有的一点温暖也失去了。

“小,小姐……渴。”

苏浅迅速倒了杯水喂给浣珠,可她身上的伤口仍旧在不断往外渗出鲜血,这院子里别说止血药,连可以御寒的被子都没有。

艰难的喝下了小半杯水,浣珠的瞳孔都开始涣散了起来,“小姐,我,我是不是要死了?”

“不会!”苏浅丢开被子,紧紧握住了浣珠的手,“浣珠,我不会让你死的,绝对不会!”

忍住心头不断上涌的酸楚,苏浅将那枚暖玉放在了浣珠怀中,随即翻出一件紧身些的衣物换上,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

她必须出去找些止血药回来,否则浣珠恐怕连一晚上都熬不过去。

梅苑十分破落,连围墙都歪歪斜斜,仿佛随时都会倒塌一般,苏浅手撑住墙,用力一跃,整个人都落在了侯府外。

出来的匆忙,苏浅并没有带灯笼,四周又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所以只能勉强辨别着附近建筑物,好在她这段时间的锻炼也不是白下功夫,没多久就适应了这种在黑夜里行走的感觉。

上次去参加花灯节时,她记得侯府向左走没多远就有一家医馆,只要摸进去弄些药,浣珠就有救了。

确定了方向,苏浅迅速行动了起来,娇小的身影如同一只敏捷的猫,这副情景,让躲在暗处的男人眼中划过了一抹趣味。

“殿下,咱们不是要给四小姐送药么?为什么要躲在这?”

南宫钰嘴角微掀,“我和她虽不是敌人,但更算不上朋友,贸然去送药,人家未必会领情。”

木眉头紧锁,“可四小姐要去的医馆一向只给权贵看病,馆内也有好几个护卫把守,她独自一人,恐怕会闹出乱子来。”

“放心,她是个聪明人,跟上。”

“是。”

……

医馆——

苏浅猫着身子躲在后院,凌厉的目光四处打量着。

她刚到这,就明显感觉到了馆内有好几个武功不低的人在把守。对于一个杀手来说,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是再愚蠢不过的行为,但浣珠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容她再耽搁了。

深吸一口气,苏浅将手里的系着倒勾的绳子用力甩向了墙,随后拉扯了几下,确定可以承受自己的重量,这才一跃而上。

“噗通!”

总算入了院子内,苏浅落地滚了几圈,将绳子收回,一路避着悬挂的灯笼往存药的库房走去。

凛冽的寒风吹拂在单薄的衣衫上,手腕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划出了伤口。苏浅紧珉着唇,尽量将自己的身形隐蔽在黑暗之中,穿过重重庭院,鼻翼间嗅到了一股浓郁的药草味。

就是这了!

暗淡的双眸里瞬间盛满了光亮,苏浅取出腰间早就备好的银针打开锁,轻轻将木门推开一条缝,身形一闪便潜了进去。

一直跟在南宫钰身后看戏的木颇为诧异的瞪大了眼,“殿下,没想到这四小姐居然连青鸾锁都打得开。”

要知道,青鸾锁可是京都城内最好的锁匠打造的,据说没有配对的钥匙,即便用火烧用斧头砍都不可能破坏它分毫,可现在这个看着柔柔弱弱的苏四小姐,居然用一根银针就轻而易举的打开了。

南宫钰嘴角笑意渐浓,“确实很有趣。”

原本只是觉得这女人和寻常闺阁女子不太一样,现在看来,简直是个狡猾又善于伪装的狐狸。

在门外等了片刻,很快就看到苏浅背着一个小包袱溜了出来。南宫钰正准备现身逗一逗她,空气中却突然弥漫开了一股浓郁的杀气。

正准备离开的苏浅,也同样察觉到了不寻常的气息,捏着包袱的手骤然一紧,摆出了备战的姿势。

她就知道今天绝对逃不了一场恶战,不过好在已经找到了药材,一会儿找机会逃跑就行。

“我当是谁,原来是个女贼。”

寂静的夜幕下突然响起了一道鄙夷的声音,苏浅凤眸微合,扬声开口,“这些药我是要拿回去救人,若你们想要银子,且宽限我十日,十日后我必当带着银子过来赔罪。”

“赔罪?你当我们同济馆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不成?!”

苏浅细眉一挑,将包袱紧紧系在了身上,“既如此,那便动手吧。”

浣珠已经命悬一线,她没有时间在这废话。

“好一个狂妄之徒,都给我上!”

一声令下,十几个武功不俗的护卫一拥而上。

苏浅拔出藏在袖口中的匕首,略显稚嫩的面容上尽是戾气。

虽然这具身体不如前世灵活,更没有前世的爆发力,但她苏浅再怎么样也不会站着等死,要杀,那就杀!

月色之下,那道穿着麻布衣衫的女子不断挪动着位置,身形灵活的让南宫钰都有些愕然。

十几个护卫,居然没有一个人能擒得住她,明明刀锋都割断了她的发丝,却依旧未能伤她分毫。

“殿下,这四小姐确实不简单,但她体力好像有些跟不上了。”

南宫钰应声打量了苏浅一眼,发现她额头果然已经出了一层薄汗,几缕头发湿漉漉贴在脖颈间,动作也渐渐吃力了起来。

到底是一拳难敌四手,苏浅身为一个女子,能和十几个人纠缠而不被伤及分毫,已经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这女人,还真是有意思。

罢了,今天他就做一回好人,算是为前几日酒楼里的事赔罪。

从屋檐跃下,南宫钰袖袍轻拂,铺天盖地的内力朝着不远处的几人而去。

几个护卫皆是身子一僵,还未来得及抽身离开便已经被掀翻在地,五脏六腑如同被碾过一般痛着。

苏浅亦是没有防备,即便那内力不是朝着她来的,但还是未能幸免,胸.口如同被巨石击中,“噗”的吐出了一大口血,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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