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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一章: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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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青栀一向晓得卫景昭爱吃什么,也会自己下厨去做,那一盘小天酥和一碗莲子羹又是启安端来的,卫景昭便吃了。

青栀立刻道:“穆太医,过来给皇上诊脉!”她急切地望着卫景昭,“我今儿一下午都在审问宫女,没有做任何东西。”

卫景昭努力笑了笑,拦住穆元良,抬手抚了抚青栀的发,说道:“不怕,他们没有这么胆大,朕着人抬来轿辇,你先带着咱们的儿子回去,这里交给朕就是。”

最是守礼的青栀却在今天一而再再而三地违抗君王的命令,她将卫景昭按在座椅上,对穆元良说:“速速给皇上诊脉。”

见卫景昭还是不愿她担心,想要推辞,青栀严肃的脸色,“我与景昭是夫妻,不论有什么事,合该共同面对,除非景昭不认我这个妻子。”

卫景昭无奈,只好把手伸出去,依旧笑言:“没法子,朕现在也就受你的管。”跟着又问穆元良,“五皇子可有什么事?”

穆元良一面诊脉,一面答道:“回皇上的话,五皇子只是食用了一些类似于麻沸散的药物,睡上一阵子就会起来的。”说着说着,他的神情却变了,带着些惶恐,换了只手去诊脉。

这样的慎重让青栀的心彻底凉了下去,她轻轻握住了卫景昭的另一只手,努力弯出一抹微笑,示意着自己的陪伴。

良久,穆元良终于站开,语气中有微不可闻地颤抖,“臣启禀皇上,皇后娘娘,若微臣没有摸错,皇上是中了毒,而这毒,便是傅大人当年所中的‘云里香’。”

傅青栀如堕冰窟,如果没记错,她印象里这个毒,有个很特色的词能解释,叫做“难制难解”。

“胡说,怎么会是‘云里香’?穆太医多半是看错了,等过一会儿朕让其他太医共同来看看。”卫景昭看到青栀的眼睛染上了痛苦,不再有二话,沉声对赵和说:“将皇后送回未央宫,朕这里没什么事,不必让皇后在这里跟着担心。”

赵和知晓傅崇年就是死于这个东西,情急之下犹自想劝,“皇上这是何必,娘娘在这里还可以……”

“还不快去!”卫景昭一声怒喝,打断了赵和的话。

赵和无奈,刚要执行皇令,青栀的声音轻轻地响起,化解了所有的急躁,“景昭这么大个人了,任性起来,还是同小孩子一般。我不是没经历过亲人中毒的事,景昭还怕我承受不住?穆元良,皇上的毒发现较早,你现在立刻开始救治,本宫相信你有了先前的经验,绝对能救回皇上。”

穆元良立刻说道:“微臣现下已经有了一些医治的主意,只是说出来要请皇上恕罪。微臣以为皇上既然吃过没有太久,可以趁毒尚未侵入肺腑,呕吐出来。至于如何呕吐,就需要皇上自己用手指去刺激喉咙。”

这样的事坐起来太不体面,青栀却好似一个漫无目的的人寻着了目标,当即就推了推卫景昭,“快去,按太医说的做。”

然而话音方落,外面就传来小太监的通禀,“启禀皇上,贺大人领着七八位大臣,在外面求见。”

卫景昭缓缓地站起身,“来不及了,栀儿先回避罢,朕要先见见他们。”

青栀却往前走了几步,拦在卫景昭的身前,直截了当地说:“赵和,带着皇上和穆太医去偏殿,按照穆太医说的方法帮皇上解毒,本宫留在这里,面对这些‘恰巧’到来的大臣。”

卫景昭如今心里早已想明白了,他皱了皱眉,拉住青栀的手腕,“你做什么?来的人是贺益平!”

青栀转过身去,看着卫景昭的眼睛,“正是因为来的人是贺益平,臣妾才要见他。因为臣妾的玉斓,就是被他的女儿所杀!臣妾与贺家之间,必有直面的那一天。皇上,你的毒需要立刻去处理。”青栀深吸了一口气,小声说,“臣妾已经因为云里香而失去了父亲,再承担不起因为这毒物,失去夫君。”

最末的那句话一下戳进了卫景昭的心窝,他沉默了一会儿,叮嘱赵和,“多派些小太监守着,把外面的侍卫也调过来,听候皇后的差遣,必须要保证皇后万无一失。”

贺益平身后跟着一众人,都是朝堂之上有头有脸的大臣,有人性子急,等得不耐烦,眼见着天空已经飘起了雪花,凑过去小声问:“贺大人,皇上怎么还不召见。”

贺益平的唇边浮起一抹微不可见的笑,“皇上身体不好,也许是发病了,咱们做臣子的,该等的时候要等。”顿了顿,他又道,“进去之后该怎么说,都明白么?”

那大臣了然地说:“贺大人放心,您交代的,臣等不会办错。”

本来晶莹剔透的小雪花很快转做了鹅毛大雪,门轻微一声响,有小太监从里头出来,恭敬地道:“请各位大人觐见。”

贺益平抖了抖衣裳,当先而入。

出乎意料的是,那桌案边上,坐的不是已经毒发的皇帝,而是一身便装的皇后。

贺益平稍微一怔,便即反应过来,当先行了一礼,“臣贺益平参见皇后娘娘。”

青栀和气地道:“平身罢。”

接下来青栀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看着手里的一卷书。

贺益平只当这是缓兵之计,也不太在意这份冷落,主动说道:“不知皇上在何处?臣等过来是有要事向皇上禀告。”

青栀这才合上了书,“贺大人有什么事,就和本宫说罢,皇上身体有些不舒适,正在休息,这才刚刚睡下。”

贺益平道:“臣等与皇上相商的是国事,皇后娘娘理应回避。”

青栀沉稳地说:“既是国事,贺大人能否说说是有关什么的国事?这样本宫也好斟酌,是否将皇上喊醒。”

贺益平还好,身后的人却有些按捺不住了。其中一个工部的大臣站出来,看似十分正直地道:“皇后娘娘容禀,既然是要紧的政事,自然不能当着娘娘的面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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