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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浑身狼狈血染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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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后的第一场雪,从子时便开始飘了。

因为上次轻衣的事,缪水清特别请了老夫人最爱的戏班子到府里。

这日,天虽然阴沉得厉害,地上已经覆上了一层薄白。

但那戏锣开场倒是冲淡了府中的素冷。

当初,缪水清还特地带着轻衣上门来跟她道歉。

看着缪水清那放低的身段,和轻衣的求饶,从前从不与人为难的阿黛,心底竟然浮起了隐隐畅快。

她觉得这样的自己有些陌生,但是却并不后悔成为这样的自己。

虽然说都是误会,像个胆小的无知村妇立马便说了没有关系,但是缪水清见她这般好说话,倒是不好就此了了,当着她面责骂了许轻衣许久,又扣了轻衣三个月的月银,还罚她做半年低等丫鬟的活儿。

阿黛对看戏不明白,也没什么兴趣。

无趣之间,便只能喝着茶,数着点心上的芝麻打发着时间。

她侧过头,看见侯府夫人为了缓和老夫人和缪水清的关系,今日特地破例将缪水清的位置提到了老夫人旁。

两人听着戏,谈论着戏,倒是相谈甚欢。

见此,轻衣朝她这边递了一眼,傲慢又得意。

收回目光,阿黛感觉到身体有些奇怪,想起黑衣人的话,偏过身,借口说有些冷,她回屋去取件披风。

闻言,老夫人立马点头,让她快些的去。顿了顿,又问她要不要遣下人回去,兴许还要麻利些。

阿黛笑着摇头,说不用,让老夫人好生看戏,不用顾着她。

从戏台子的地方转出来,望着飘雪的阴沉的天,阿黛轻轻地长叹一口气,呵出一团寒气在空中凝散。

雪落进衣领,在脖间融化,一抹冰凉上心头。

阿黛拢了拢衣领,加快了回屋的脚步。

推开房,里头的炭虽然已烧尽,但余热还未散去,温温热热地一团追上前来。

本应是温柔的暖意,此时却让她燥热不已。

她提着房里已经凉透的清茶,灌了一大杯也没消下去半分。

“嘎吱”一声,门被推开。

阿黛回头,见是一个陌生男人,着下人装。

她立马心生警惕,“你是谁?”

“阿黛姑娘。”男人并没有多说话,反身关上了门。

然后一边上前,一边从怀里掏出瓷瓶。

看见他上前,阿黛紧张地往后退,因为不小心,刚好将方才倒茶的茶杯一下子扫在了地上。

房间内响起一声脆响。

见状,男人没有停下动作,掏出瓷瓶,到处一颗药丸,递给阿黛,“快吃掉。能稍微压制住你身上的药性。”

“他让你来的?”阿黛迟疑地问了一句。

男人“嗯”了一声,将药丸递给了阿黛。

目光落在药丸上,阿黛轻轻蹙眉,下一刻,她便伸手接了过来,塞进了嘴里。

然后问他:“现在应该怎么做?”

男人朝前一大步,到阿黛跟前。

阿黛本能想往后退,却强迫自己生生忍住。

她僵直着身体,保持着不动。

见男人一探手,她发髻上的簪子便已经落入他手。

阿黛疑惑地望着男人,只见他握着簪子,毫不犹豫地对准自己,分别在自己的大腿和胳膊上狠狠地扎了进去。

“你……”阿黛震惊地望着他,话还没有说完,便见男人将簪子拔出来,幽幽的眼眸,幽幽地递给她,“该你了。”

该她了……

阿黛惊愕地瞪大双眼,仿若大脑有些难以运转,呆呆地望着他。

“你被下了药。”男人沉静开口,“那种必须与男人交合才能解的药。简而言之,俗称春药。”

什么时候?!

阿黛张了张嘴,吃惊得说不出半个字来。

难怪黑衣人说今日她若是感觉身体有哪里奇怪,便回屋。

原来说的竟是这个。

阿黛看了看男人的伤,目光再落到那发簪上还凝着的一滴血。

仿佛一瞬间明白了黑衣人的打算。

只见男人望着她的衣领,“你自己来,还是我来?”

“我自己来!”阿黛眸色一沉,扯开胸前的衣襟,并心下一横,将肚兜挂在脖子上的绳子扯断,留一手隔着要落的肚兜遮住胸前的风光。

她拿过那发簪,抿唇深呼吸,扬手深深地刺在捂胸口的那只手的胳膊上。

她眉心紧紧地皱在一起,却只是吃痛地低低闷哼了一声。

拔出发簪,垂目,落在胸口和裸露的肩头处,咬牙深深地扎进肩头,见男人说了一句“不够”。

没关系,阿黛,你可以的。

很快就过去了。

为了六婆,为了秀儿,忍忍就过去了。

阿黛不住地这样告诉自己,不住地在心头念着。

即便痛得满头大汗的阿黛,仍旧绷着脸,用那簪子从锁骨处,一路划下,血立马就溢出来。

男人此时却是正色,他着实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懦懦弱弱的女子,身体里竟蕴着这般硬气。

这不得不让他高看两眼,“好了,你现在可以害怕地逃出去了。”

闻言,阿黛先是一怔,随即立马明白过来。

见他侧过身,给自己让了路,便上前拉开门朝外跑去,一边跑一边仿若带着哭腔求饶,“不要!走开!别碰我!别碰我……”

积雪的地,脚下一滑,阿黛便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吃了一口雪。

那簪子落地,发出“叮”的一声,竟比这雪落声还要脆上几分。

还不等她反应,便见那男人追上来,欺身上前。

惊得阿黛瞪大双眼,瞧见男人的眼色,阿黛才注意到那匆匆而来的脚步声,立马抬手反抗,更像是苦苦求饶,“别碰我……”

突然身上一轻,阿黛只见一只卷云纹的缎鞋,下一刻便是沉闷的落地声。

阿黛撑着身体往后退缩着,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害怕不已。

她像是已经身体本能地,不住地缩着往后退,不住地挥着手,不住地说着:“别碰我!别碰我!!”

“阿黛姑娘你……”缪水清惊呼一声,望着阿黛欲言又止。

众人闻言,朝阿黛望去。

只见,她浑身狼狈,香肩裸露,鲜血染满衣襟。

云战垂眸,眼底风雪涌现。

眨眼间,男人身上的衣袍从头落下,将阿黛罩在其中。

男人俯下身,准备将她抱起,却被阿黛抬手一挥甩在坚毅的脸上,“别碰我!!”

“啪“地一声,四下倒抽一口气。

特别是下人,皆是呼吸一窒,几乎不敢呼吸,阿黛姑娘竟然打了世子爷耳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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