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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殿前指认夫未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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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缪水清的眸色立马就暗了下来。

不仅侯爷夫人和缪水清,就是阿黛自己都没有想到老夫人竟然要在这样的日子带她一同入宫。

“老夫人,这……怕是不好吧?”阿黛见侯爷夫人有些不满的神情,为难道,“这……不合规矩。”

“你且跟着我走就是了,管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不过就多双筷子的事。”老夫人不甚在意道,“何况,我们都去,留你一人在府里,岂不是太冷凄?”

见阿黛蠕动了一下唇角,不待她开口,老夫人便抢先说到,“好了!赶紧的!再说,我可要生气了!”

最后,阿黛推辞不下,便回屋换了放在床上老夫人早已给她准备好的衣裳,侯爷夫人也不敢忤老夫人的意思,也只得默不作声。

出门,云战看见她陪在老夫人身边,眸色一凛。

也是这一眼,让一直低垂着头的阿黛,抬起了下巴。

扶着老夫人上马车的时候,老夫人踩到自己衣角,轻轻地趔趄了一下,阿黛蹙眉低声自责了一句,“都怪阿黛,做这衣裳还是应当问老夫人尺寸的,手掌量估摸着做的,总归是有些地方不合身的。”

老夫人站稳,“合身的,合身的,阿黛你做的这衣裳啊,可是真真合身的。”

老夫人坐进了马车,放下车帘子的那一瞬间,这句话也随着波动而出,落入这门口众人的耳朵。

这衣服是阿黛做的!

侯爷夫人和缪水清又是一震惊,震惊的不仅是阿黛做的衣裳,更是老夫人今日偏要穿阿黛做的衣裳进宫之举。

缪水清看在眼里,听在耳里,心里恨得咬牙切齿。

宫宴。

因着缪水清嫁入侯府,又因着今日老夫人身边的不是缪水清,而是一眉清目秀的姑娘伺候着。每每对上那姑娘,老夫人脸色眼里都是满满的笑意。

已经很多年,不曾见过这个老夫人脸上有如此明朗的笑容了。

这便不由得让众人对那姑娘纷纷几回侧目,乍一看,不惊艳,相比之下,在这贵女云集的宴席倒是普通又寻常得不得了,可偏生瞧着让人觉得舒服。

众人都不由得猜测她的身份和来历。

就是皇上也好奇着,“老夫人身边这位……小姐,看起来倒是眼生得很。”

老夫人回头看了一眼低头垂眸的阿黛,回到:“回皇上,这位是阿黛。前些日子老身带回府,认作的义孙女。”

见阿黛低垂着头,也没有指责,倒是十分宠溺地继续说到:“这孩子生在乡下,还不曾懂得规矩,还望皇上恕罪。”

话落,低声提醒阿黛,要给皇上行礼。

阿黛仿若恍然,起身到中间,学着方才大家给皇上行礼的动作,有些僵硬和笨拙地跪叩礼。

“哦?”这么一说,皇上的兴趣更浓了,手随意一抬,说了句“免礼”,继续同老夫人闲聊到,“想来阿黛姑娘是有些过人之处,才得老夫人如此看重的。”

毕竟,这宁国侯府里,从未出现过义女义子的,更何况义孙女。这还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皇上说笑了,不过是一个老实孩子,没什么特别的。”老夫人回答。

“回皇上,前段日子,母亲出城去寺庙吃斋念佛祈福,路遇歹徒,多亏阿黛姑娘相救。母亲与阿黛姑娘因此一见如故,甚是欢喜。也见阿黛姑娘孤苦无依,便带回了府。”侯爷突然插句解释。

闻言,皇上倒是明白过来,微微颔首,表示理清楚了。

不过那精亮的凤眸却是落在了阿黛身上,眉梢微挑,目光探寻地逡巡。

阿黛僵着后背,感受着来自天子的威严压迫,屏着气,小心地呼吸着。

“阿黛?”宴席间,突然传出一道询问声,这声音语气,仿若有些疑惑,又有些迟疑徘徊着。

沉默片刻后,声音又起,“咦!还真是你呐?你怎会在此处?”

……

阿黛闻声抬头,见对面一个华服男子,面容清俊,陌生中又有些熟悉。

“好久不见,阿黛姑娘。”对面那华服男子抬手朝举杯。

细细瞧了好一阵,才宛如醍醐灌顶,“是你。”

男人一声哂笑,“想起了。”

这语气不是询问,而是平静的笃定。

“老二,你认识?”皇帝侧了侧身,转头看向那男子。

老夫人趁此在她耳旁低声提醒了她一句,“二皇子。”

阿黛轻轻点头,轻轻弯了弯唇。

“回父皇,前段日子,父皇不是派遣儿臣处理殉国将士抚恤一事吗?”二皇子并未上前来,正襟危坐朝向皇上,“她丈夫便是为过捐躯的将士之一。”

此话一出,在座的皆是神色各异。

阿黛面色平静,垂眸未语。

“哦?”皇上语气中夹杂着兴味,落在阿黛身上打量的目光却是逼迫感减轻了几分,他转过头,正对上阿黛的脸,“阿黛姑娘……是么?你丈夫是战士,是朕的大功臣,这万里江山社稷都是因为他们的勇猛才如此安稳。”

是有他们的白骨堆砌,方才有着泣血的河山万里吧?

听闻皇上开口,阿黛立马便站起身,这回倒是皇上先开口叫她先坐下,不用多礼。

还安抚了一句,“你受苦了。”

阿黛面如水镜,无波无澜。

倒是那二皇子接过话头,“父皇,儿臣说句不当讲的,阿黛姑娘确实受苦了。不过儿臣从未见过像阿黛姑娘如此坚韧的奇女子。”

对上皇上疑惑的眼神,二皇子才开口,缓缓道来,“牺牲殉国的将士家中知道消息后,皆是面色凄然,唯独阿黛姑娘,红衣喜袍,十里相迎,黑棺白布。”

“哦?”皇上挑眉,话到此,却未再继续言语,仿若是在等着下文。

“听说阿黛姑娘的丈夫是在新婚之日便随军而行了,阿黛姑娘在家等了她丈夫四年之久,听闻每年她都会托人给他丈夫送去置的新衣,春秋寒暑一样都不曾落下。”

“倒是很惋惜,如此深情,却天不遂人愿。”二皇子叹息了一声,“本以为会同寻常一般,遇到如此难过之事,得叫人好生慰问安抚才行,谁知阿黛姑娘将丈夫的棺椁迎回家后,安静地举行了葬礼。”

“虽不曾哀嚎痛哭,亦不曾神色悲戚,但那眉目间全然沉痛却是叫人心惊。”说到这里,二皇子倒是情不自禁想起初见阿黛的情景。

那一袭大红的嫁衣,清丽苍白的面容。

秋风中红衣随着白绸翻飞,红与白形成鲜明的对比。

而她,只是静静地伫立在原地,仿佛天地之间只余下她一人的颜色。

他骑着高头大马,看着那瘦削的身影,有种这秋风一过,她也会随风消散的错觉。

待走近,那双清亮的眸子含着泪水,确实充斥着喜与哀,欣与痛的矛盾情绪,叫他看心得头一惊,又心生怜惜。

“皇上对将士的体恤关怀,臣等感恩于心。微臣代万千将士感激皇上天恩。”云战突然出声,抬手举起酒杯,双手奉过头顶,“虽对逝者感哀惋惜,不过今日喜庆宴会,亦是为了来年的喜气兆运。”

话说到此,是想将此事翻过的意思。

可皇上沉吟片刻,却问到,“你可还记得她丈夫叫何?”

“战槐。”二皇子毫不犹豫回答,许是反应过来自己说得太快,“阿黛姑娘给儿臣的印象颇深,是以儿臣不由得总想,究竟是怎么样的男人才如此幸运,能得一女子如此痴情,便多了几分深刻。”

说这话的时候,二皇子的眸光却是从阿黛身上移开,落在了云战的肩头。

“战槐。”皇上低喃重复了一句,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云战,这倒是与你的名字相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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