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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梦与蝴蝶,不是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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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遥远的遥远,自大江而上迁往大湖之中,这群人被称为江湖人士。因为是皇帝下旨迁行,也被称为奉旨走江湖。再后来朝代变了,不敢奉前朝老皇帝的旨了,圣旨变成尿片、包袱皮,这群人又被称做江湖包袱客。故事就发生在这群第十八代子孙的身上。“十八代祖宗”、或者“十八代子孙”好像都是骂人的?不管了,差不多就是十八代了。
“冲风起兮横波,登昆仑兮四望。”
不知道是多少“陪”后的柯定一躺在一家鸟不拉屎的老少边穷地区的破烂医院的破烂床上,总之是无法用言语来描述有多烂的意思。
脑海中不断的哼唱着这曲调特别不愿意睁眼醒来。又似乎半透明的悬浮在半空中,头顶天花板手拄撑药杆,静静地看自己满脸的呕吐物正被一群白衣天使用清水、酒精擦着,紧张地用导管从肺腔中吸出堵塞物,耐不住手痒痒想调戏一下小护士,一伸手医生打了个冷颤将导管扔一边。
柯定一陷入无穷地黑暗,后悔啊,后悔。
医生捡起失手扔下的导管骂骂咧咧几句,“导个破管还失手,见了鬼了。”甩手走出抢救室。
“下了病危通知哈,假酒喝得太多了,所有器官都衰歇了,就是抢救回来,估计也是个傻子。”转头又回去换根新管子。
心电波没跳了,脑电波也没了,一群带着翅膀的医生建议家属拨管。
“领导们喝好了吗?同事们隐藏好了吗?老板安全撤离了吗?嗯——医生,我觉得我还可以再抢救一下!”
柯定一想再一次表现了一下,将自己塑造成一个可以为公司奉献的好员工形象,突然反应过来一阵大喊,似乎有人回头看了一下也没理。
拨管,自己越来越轻,越来越轻,就再也不知道了,无梦也无想,深深的睡过去。
柯定一是一家私企的常务副总,也是这家公司的老人。几年下来,上受老板器重,下受员工敬重,旁的关系处得滴溜转。小柯也是士为知己者喝酒,努力为公司的发展打拼,对内做兄弟对外做“三”陪,总算是将一家快死的企业拉扯得风生水起。当然,酒也没白喝,入口就能品出酒的产地、年份、品类,自号酒中包袱客,行侠江湖中,别说你不行,喝酒不输人。
这次也是出差到地市为公司承接的一个技术改造项目请相关的相关很远的领导吃饭,也是一个莫名其妙出现还绕了几个弯硬是没绕过去的领导。既然这样,不好不请。
小柯是做好了很多赔的准备——陪吃陪喝陪骂,陪着笑脸啪啪的响。上的是清一色的某台酒,入口就知道差了,假的,小柯不好点破,只好平常喝三瓶这次喝一瓶就行。酒是不晓事的同事去拿的,见领导比较绕,他也绕,怎么省钱怎么来。假的就是假的,一瓶就让小柯一阵翻江倒海差点现场表演,硬是坚持到酒店才倒下。吓得老板和同事赶紧的往医院送。
小柯很佩服领导的海量,假酒喝三瓶都没事,果然是酒精考验。这要是真酒——那肯定当假酒不喝的。
柯定一该看的不该看的也看了,黑暗中睡得踏实,一觉醒来,伸了伸胳膊,一阵尿涨,总算清醒过来,赶紧的翻身睁眼往卫生间跑,还是没憋住,滋溜一声就漏了,这下没脸见人了。
眼睛往外一翻,扯着被子往外冲。不对啊,怎么入目处外边全是荒凉的茅草地,周遭是中世纪的土坯房,一张竹篾的门在外边挂着随风摇晃。再一低头,自己怎么光着屁股站在木摇桶里,自己怎么变成小婴儿了。
“哇”的一声,柯定一哭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哭,总算是知道为什么小孩出生要哭,“回不去了哈。”
“小狗娃,又撒尿到身上了啊,以后撒尿要说哦?”一个年青女性温柔的将小柯抱起轻轻的开始换尿片儿。
小柯眼泪再也止不住了,又见到妈妈了。妈妈多年前就离开了,几回梦里见到相视总是朦胧一片,这回总算见到真人了,哇哇的哭得更大了。
“不哭,不哭。男子汉怎么撒个尿就害羞呢?我们小狗最坚强了。”
妈妈越说,小柯就哭得列厉害。
很久后小柯才平静下来,伸着手想够一下,想问一下话却张不开嘴说。一切那么真实又好像在梦中,庄子梦蝶还是蝶梦庄子?
柯丁一最讨厌狗了,他爹柯日小名狗娃,他的小名就叫小狗娃,所以与狗相克,家里不养狗,养了狗也转背就弄了火锅。
这会儿妈妈左一个小狗娃右一个小狗娃的,自己还反驳不出声,只能大叫大哭的抗议。一边正忙着的奶奶就看不下去了,赶紧将手里的零碎一扔,将小狗娃从媳妇怀里抢了过去。“晓君,你啊真是个千金小姐,连个孩子都带不好,看把我大孙子弄得啥样了。”
说着三下五除二的将小狗娃拨拉个干净,在屁股上拍两下,一堆破布儿往身上一缠算是伺弄好了。
小狗娃还想哭几回诉说身上还粘着屎尿,“不干不净的,穷人孩子瞎讲究个啥。咱家成份好,不学地主婆。”
奶奶抓着小狗娃往站筒——一种学步的工具里扔拍拍脸亲了一口转身走了,留下媳妇儿边看着边收拾家务。
狗娃婆娘——小狗娃他娘是出身大地主家的千金小姐,这是满姑说的,其实是个遗腹子,打肚子里就没有见过,小狗娃他外公白匪军与解放军拼刺刀的时候没拼过,逃了,跑到湾湾去了。直到死,小狗娃他娘都觉得是遗憾。
停止了哭的小狗娃发起呆了,这是回到了小时候,可三四岁前的记忆也没记住啊,但好像不是生活在这茅草屋里的啊,是在那俄罗斯筒子楼啊!
小柯迷糊了,不会很狗血的回到了从前,或者进入另一个平行空间?
还没等小狗娃从迷糊中清醒过来,满姑又一阵风似的从屋里端出一碗白里透着金黄熬出米油的红薯白米粥,舀了一勺在嘴边碰了一下试试烫不烫,刚好合适,就往小狗娃嘴里塞。
小柯正饿着呢,也很久都没有吃过红薯白米粥,张嘴就咬勺子,哪叫一个怂。
“咋那么怂呢,你要早出生几年那就得跟着爷爷奶奶吃草了。”
“前几年我们逃难到这灵官村的时候,那可是要什么没什么。睡觉连个床板都没有,几块土一撂就是床,别提蚊帐了,晚上全是蚊子,啪啪的打一晚,第二天一早就可以做血丸子了——人血丸子。”
满姑说得有趣,小狗娃他娘实在忍不住了,噗哧一声笑出来了。满姑回头瞪了一下媳妇,想想自己也笑了。
“晓君,你还别笑,虽然我们家穷,但也干净,从来都没有苍蝇。”
“娘,那是我们家穷得连苍蝇都找不到吃的。”
婆媳两全笑了起来,小狗娃也笑了起来,抖着手到处乱伸,嘴里呵呵的。
小狗娃想起来了,妈妈说过,自家是地主和土匪家结亲后来从良。外公家是地主改造好的,爷爷家是背破包袱的江湖包袱客——其实是土匪从军改正的。
笑得过狠被粥给呛着了,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满姑在背上拍了几下,拿了一张黄皮布裹在小狗娃肚子上。
“这可是你祖爷爷的祖爷爷的破包袱哦,皇帝的圣旨呢!传到你手里得有个十七八代了吧?不管了,就算他十八代祖宗的败家玩意儿。这会儿成了我们家小狗娃的尿片布了,小狗娃你可厉害喽。”
满姑还在唠着,小狗娃可不舒服了。原来祖上传下来的破包袱,做过姑姑叔叔的书包就算了,做了自己的书包也能理解,可做过自己的尿片,然后再珍而藏之的传给自己说,以后家里的传统就交给你了,自己一直还当宝贝一般供着就差每天三拄香了,这就让人欲哭无泪了,那还是哭吧!
满姑一个劲的哄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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