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民间高手

『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杨君绝悠悠一曲之后,众人心旷神怡,拿着琴谱的琴师们纷纷点头,只出了七处差错。要知道,对于琴师来说,这个长度的琴谱,如果出了十五个差错,都算不错了。哪怕是松阳,也会出八个差错左右。

魏东棠暗暗焦急,而焕帝的神色也凝重了起来,想不到来自民间的杨君绝,琴艺竟然不差,就算是松阳,也未必是这个人的对手。焕帝听完观赛琴师们的报数后,哈哈一笑:“果然是民间出高手。”

“谢陛下夸奖。”杨君绝行礼,退到了一边。见他如此有礼有节,体态风流,焕帝不由地琢磨,到底是怎样的家庭才能养出如此美丽又绝伦的少年。就算是洛阳城的富贵公子,都不如杨君绝的风流洒脱。

此时,松阳接替了杨君绝的位置,坐在了琴边。焕帝的眼眸立马就利毒了起来,原本三琴被盗,他已经极其不悦,若是这个小子再给他添堵,曹乐平恐怕就再也看不到他了。

松阳信手而起,同样一首曲子,从杨君绝的手下出来,是清远高洁。而松阳的弹奏却是空灵致远,同样是沁人心脾,杨君绝的弹奏中夹带一丝温柔,而松阳则飘渺不已。

说好听点,是大音稀声。

不好听的话,就是……杨君绝认真地看了一眼松阳,眉头轻轻一皱,就是并非常人。松阳的独特,是由内而外的。

松阳一曲完毕,焕帝故作镇定地点点头,以示还算满意。琴师们相视一眼,又一笑。其中领头的琴师报出错误数:“松阳琴师错六处,恭喜恭喜。”

松阳手收回来,低着头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焕帝点点头:“朕宣布,松阳赢了,哈哈!”

魏东棠长舒一口气,也不知道杨君绝是故意输,还是真的输了。果不其然,就在大家纷纷向松阳道喜的时候,一个人“噌”地冒出来:“我反对!”

原来是良亲王。

“我不要他赢!”良亲王叉着腰,声音也带上几分稚气。明明是三十岁的男人,神情却和委屈的幼儿差不多,眼泪汪汪、小嘴撇着。

向来疼爱弟弟的焕帝,凝了一下眉,轻声道:“良亲王,你有何高见?”

“我喜欢他!他要赢!”良亲王冲着杨君绝一指,傲娇得不行,仿佛自己是全场唯一一个慧眼识珠的人。

众人愕然,这可如何是好?

焕帝面不改色,悠悠地道:“良弟,按照比赛规则,是松阳赢了。”

虽然大家都知道良亲王已经疯癫,可是这是正规比赛,总不能说改就改。良亲王一听,极其不满,陛下根本不叫,吼道:“你这个坏兄长!都不疼我了!我就喜欢他!他要赢!他手好看,我要让他赢!”

说罢,良亲王冲上龙座,搂着焕帝死活不撒手。侍卫们要冲上来将良亲王拉开,不料焕帝龙颜大怒:“住手!别吓着他!”

“让他赢嘛,他手那么好看,和我的一样。”在未疯癫之前,曹良爱手成痴。虽然他已经极少画画,可是对手的呵护一直很上心。现在疯了,想不到爱好竟没有变。

“可是根据琴赛的规则,谁错得少便是赢了。”焕帝身为一个皇帝,方才已经宣布了输赢,总不能说改就改。

“兄长是陛下,你说错得少就是输不就行啦!”良亲王“哼”了一声,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陛下。”众人见焕帝有依了弟弟的意思,便纷纷出言,给了焕帝一个台阶下,说其实良亲王说得有道理。身为一个宫外琴师,能只错七处,也算了不起。重要的是,良亲王难得喜欢除了松阳之外的琴师。

焕帝自然把话听进去了,这么大一个台阶,他自然顺着大家的意就下了:“有理,松阳在宫中身经百战,对于杨君绝而言并不公平。良亲王实在有高见,是朕愚钝了。我宣布,这一场琴赛,杨君绝赢。”

杨君绝淡然谢恩,而良亲王开心地蹦起来。这一次松阳输了,焕帝却没有恼怒的意思,反而很开心,魏东棠彻底松了这口气。

良亲王冲到杨君绝面前,满怀期待:“我可以摸摸你的手吗?”

和一个大老爷们有肌肤之亲,实在是……

可焕帝并没有制止的意思,杨君绝把手抬起,淡淡地道:“谢良亲王厚爱。”

杨君绝的手指,骨节分明,修长白皙,比女子的手还要美上三分。曹良开心得双眼发亮,亮得杨君绝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曹良伸出中指,轻轻点了点杨君绝的手背,开心地跳起脚来:“好好好!好手!”

曹良哈哈大笑三声后,捏起兰花指,衣袂翩跹地闪出了太极殿,满足得不得了。

杨君绝就这样赢得了琴赛,获得了药以及“第一琴师”的封号。

而因为是临时改了规则,焕帝也没有怪罪松阳,还因为弟弟开心,心情大好地结束了琴赛。

这是最诡异的一场琴赛,明明输的,变成了赢的。魏东棠开心地道:“今天实在是好运气。”

“嗯。”杨君绝应了一声,并无太多的喜悦。他紧紧地拿着装着药的锦盒,脑海都是杨萦玉的脸,离开她有大半天了,也不知道一一那个家伙到底有没有完成他所叮嘱的。

很明显,没有。

所以,当杨君绝回到的时候,一一只敢蹲在桌子底下。安檀见他们总算回来了,行了行礼,把今天的情况说了说。

“杨小公子说,那个人应该是一个女人,出手狠辣不已。重要的是,她似乎也不是为了钱财而来,只是为了杀人而杀人。”

安檀说完之后,杨君绝脸上没有太多表情,魏东棠却立马气炸了:“岂有此理!什么人这么放肆?竟然公然入我魏府杀人!来人啊!给我查!”

“是,郎主!”一群人领命而去。

“你们先出去。”杨君绝将锦盒放在桌子上,魏东棠和安檀相视一眼,内疚地退了出去。

“你也出去。”杨君绝敲了敲桌子。

“啊,发现我了?”一一捂着嘴巴,从桌子底下灰溜溜地滚了一个滚,蹲在地上,闪着大眼睛,可怜巴巴。

他嘟着嘴巴:“君绝,我也被毒了,不是故意没照顾好萦玉的……”

“没怪你。”

没怪才吓人呢!一一干笑一声,奶声奶气地道:“还是王宽宏大量。”

“嗖”地一声,一一识时务地窜出去了。

杨君绝弯下腰,捡起掉落在地上头发。这些发丝的发根位置都粘了血,杨萦玉是有多疼?他摸了摸她的脸,随即立马将获得的丹药研磨成分,用水勾兑,喂杨萦玉一口一口地喝下去。

她脸色白得像一张纸,吞水也是无力至极,他擦了擦她嘴边流出的水,眼一点一点地冷下来。

“咳!”杨萦玉像是被水呛到,重重地咳嗽一声。胸口的疼痛,让昏睡的她立马醒了过来,只是她意识并不是很清楚。

眼前的人,她也看得不清楚。

她嘴唇一哆嗦,弱弱地道:“君绝吗?”

“嗯。”

杨萦玉长长地舒一口气,他回来了就好。一行清泪从她眼角滑落,她从未在他面前哭过,可是现在难以控制。

她并没有完全清醒。她眼睛缓缓闭上,喃喃一句:“回来了就好,我好怕一个人。”

杨君绝正在给她掖被子的手一僵,随即他轻声道:“对不起。”

杨萦玉迷迷糊糊地笑了一下,忽然抬起手,轻轻地搂住杨君绝,道:“乖,等你长大了,姐姐就不怕了。”

至始至终,原来杨萦玉担心的并不是她一个人呆着,而是他一个人出去。

杨君绝任由她搂着,轻轻地伏在她身上,生怕压疼了她。

自从十岁后,她再也不会和他有肢体接触。上一次抱他,是好久好久以前了。

她头顶因为头发脱落,有十多处伤口渗血发红,触目惊心。可想而知,那人是用了多大的力,将她快速拖行,又如何狠心地将她塞进水缸。

搂着杨君绝的杨萦玉,因为心安,又很快睡了过去。

一一八卦地在门口外面左转右转,时不时地瞄瞄里面,他还等着王的关心。

杨君绝出来之时,他立马收起了天真无邪的脸,因为他太熟悉这个人身上的杀气了,就和师父一模一样。

“还请魏君和安君好好照料我姐姐,我和弟弟出去一趟,给她买些她爱吃的东西。”

这是杨君绝第一次主动要求出门,魏东棠挠了挠脑袋:“不如我陪你?洛阳我熟。”

“不必了,我姐姐的安全才是第一要务,有劳。”现在的杨君绝,明显比以前客气得多。魏东棠一听反倒内疚极了,想不到萦玉娘子连连遭了这么大罪。

杨君绝和一一从后门出了魏府,来到了熙熙攘攘的大街。

“君绝,我们去哪儿?”一一搂着手臂,真猜不透王要想做什么?

他声音冷得像一块寒冰:“杨楚玉住哪儿?”

一一立马恍然大悟,挺直腰板:“报告:牛市!”

“一一,师父教你杀人了吗?”杨君绝沉沉一句,身体移动,玉佩叮咛作响。

“有啊,师父说可以萌死人。”

“王教你。”

“好!”一一太兴奋了。
sitem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