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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扶桑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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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常玉兰赶回演武场之时,一身黄色儒衫长袍的刘瑞羽一路穿过三进院门,不经敲门,施施然走进一间朴实无华的书房,房间内一位发鬓斑白的老者正襟危坐与太师椅上,威武庄严,脸庞让人肃然起敬,却略显笨拙的拿着一支白云兼毫毛笔临摹一副笔力矫健、苍劲老辣的书法作品,刘瑞羽俏然进来,并未打断老者。

刘瑞羽也不急着禀报事宜,而是熟练的去到房中的楠木圆桌上,为老者烫壶、置茶、温杯、高冲一步步的沏上一壶好茶,等温度适宜后才给老者倒入一旁顺手的茶杯中。

而此时老者也正好临摹完一篇,字体与临摹的原版并不相同,更劲健粗放,相比与临摹的原版,似乎想以拙取巧,只是字迹互相见的链接多了一丝丝拖沓之意,离名家水准还差着火候。

老者对自身的不足心知肚明,未拉女婿讨论,而是面露慈祥的问道:“今日有何事禀报!”

刘瑞羽拿起一旁雕刻着春江花月夜的端砚,为老者细心沿墨,嘴角含笑的开口道:“父亲,军事先不急,我刚刚过来时,看着您的宝贝女儿又气冲冲的去找子齐了,原来他找怀明打架输了,要是等下来您这撒娇,可别再心软惯着了!”

老者斜着眼,风趣的回怼道:“行,我等着被你们架空,专心寄情山水,混吃等死。”

刘瑞羽却苦笑着并无心谈笑,而是提醒道:“父亲还是少提此字,常家看着风光,其实全仰仗着您,您要是有个闪失,我们全成了六神无主之人。”说到此处,像是刺痛了心中的隐恨,不由加重了手上的沿墨力度,叹道:“大王将玉阙扣在灵台,拖延其与成年玄阴建立心神链接的时日,对我常家还是起了忌惮之心,朱家的水麒麟已经老迈,瑾瑜大师和降伏的穷奇只在乎国运的昌盛,并不以朱家马首是瞻,常家还无后起之秀能冒头,您无论无何要养重身体。”

“不是还有你嘛!”老者揶揄着笑道。

“父亲,你还嫌我不够心烦嘛!”刘瑞羽有些愤怒地瞪眼道。

要是刘瑞羽真在常家中冒头,不是表明要与被质押在灵台的常玉阙内斗,争夺家住之位,将陷两人于万劫不复的境地。所以,一点也不觉这个玩笑好笑。

老者还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戏谑面孔,安抚道:“呵呵,莫急,放轻松些!我已过鼎盛,这三年听从子齐的劝诫修生养性,将俗事全交由你们打理,确实省心,才能保持境界不划落,你和玉淑这两年忙里忙完的打点,还有子慧、子鸣要教导,年纪轻轻都开始生出了白发,更是耽误了你武道修行,等找个机会我和大王好好谈谈,由我去换玉阙回来,只盼你们能永无间隙的为常家未来努力。”

“父亲,此去怕只会一去不复还。”刘瑞羽担忧的道。

老者按着刘瑞羽的肩膀,正色危言道:“我都这般年纪了,若是不够淡然,还需你们担忧安危,才是有违常理,而且我和大王相交多年,言语还有几分用,若能细心宽慰,减弱两家忌惮,才是我真正该做之事,大丈夫莫要太过多愁善感!”

青年也算久经沙场,自然明白话中意思,一番作揖道:“瑞羽受教了。”

老者又重新练起了字,却以不经意的语气又道:“抽时间多去找子齐聊聊,我们虽然都怕他那股道法自然的境界,但你想突破瓶颈,找他肯定作用最为受用。”

青年姿势不变,又回道:“瑞羽会去的,父亲,扶桑那边来使游说要借道攻打南明海防,还需您带玄阴去军中坐镇一番。”

“嗯...”老者疑惑的放下了手中之笔,询问道:“他们好端端的怎么想去攻打南明了。”

刘瑞羽未转述使者所言,而是思索着回道:“几个月前,玉阙来信说,扶桑的商会在灵台购买了大量矿石回去,这几年扶桑风调雨顺,本就有兴兵的迹象,南明海防太广,防御稀薄,最易突破掠夺后撤离,怕是要去内陆抢杀一番,扩充军需。”

“有多少战舰?”老者一脸忧虑的问道。

刘瑞羽如实回答:“不下百艘。全部要在我们的海湾外补给,使者已经带来了百两黄金的定金。”见老者脸上的忧虑有增无减,浅笑着又道:“父亲可是怕他们对我们图谋不轨,瑞羽认为大可不必为此担忧,若玄阴十几年前我们还怕他们几分,如今玄阴已经成长到如同先天宗师的神兽境,能在大海上运用出雷鸣领域,人类战舰根本无力抵挡,如今我常家战舰可在附近海域所向披靡,何惧之有!”

刘瑞羽一番豪言壮语还是不能减弱老者的忧虑,隐隐不安地道:“就是因为玄阴如今的实力强横,我才有控制不住的忧患,你为其多准备一些贡品,有备无患!”

“是。”刘瑞羽正色的答应后,就去做事了。

午时刚过,骑着一匹白马的刘瑞羽带着车队出城,来到北港西岸的无忧谷,凛冽的海风吹来让人精神为之一畅,马上要有数百家的守护让刘瑞羽神清气爽,走近一面陡峭的石崖旁,一口硕大的铜钟耸立于此,刘瑞羽熟练的用力连续敲响三声。

“当...当...当...”深沉悠远的传递开来。

没一会谷内的海水一阵翻滚,一个比铜钟还要大出三倍的蛇首破水而处,盘旋而上,全身玄青色的肌肤鳞甲犹如岩石般坚硬,正立在刘瑞羽面前,一口气息吐出,就将崖岸上的众人吹的七倒八歪,近露出水面的身子有十丈左右,整个身子怕是有二十多丈,一对如牛头般具大的无潼竖眼射来阵阵阴寒,让所有人都不寒而栗的一个激灵,腿肚子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车队带来的牲畜更是哀嚎连天。

刘瑞羽近乎怒吼的用出最大音量,对此庞然大物陪笑道:“玄阴,父亲一会要带你去军营震慑外邦,我给你送来些点心,等下军营还有,莫要吃太多嗜睡,等他们走了再让你吃饱。”

刘瑞羽说完看着蛇首轻轻颔动,已然开始吩咐身后这些老兵帮上将几十头整只的猪、牛、羊,十多筐鸡蛋、鹅蛋,数框梨、橘瓜果全部投喂给玄阴腾蛇。

玄阴在吞咽之时,居然口吐人言问道:“玉阙何时回来?这些东西我早吃烦了!”

刘瑞羽赶忙朗声回道:“就快了,父亲已经想到了办法,让玉阙赶快回来陪你出海一趟。”

但玄阴显然对刘瑞羽的拖延之词厌烦透顶,晃荡着具大的身子将投扔出去的以头羊羔摆头打回,直奔刘瑞羽而去,似有埋怨的吼道:“要是下次睡醒再不回,吾将独自出海寻乐!”

刘瑞羽原地一个旋转,借助羊羔,并泄去玄阴打来的重力,不至于让后方之人受创,看着玄阴有心再劝,但还是忍住了,这时不宜让玄阴生出逆反情绪而误事,玄阴睡一觉一般是十天半个月的功夫,要是在食物中加些嗜睡的药物,则能到二十日左右,加上忙完扶桑人的事宜才会让他入睡,可能有近一个月的缓冲时间,回去还能和父亲抓紧想办法。

成年后的玄阴已经多次提及,要与父亲一同出海寻找母蛇,孕育后代,当时正好玉阙突破到势境,借此机会可让玉阙与玄阴游离中建立完成心神连接,从而完成常家两代人的守护圣兽 交接,但大王听说玉阙突破境界后,来旨要玉阙前去面见,常家自然不敢违背,而一去一留就是一年多,并不希望交接进行的太过顺利。

此番不仅压制了常家的快速壮大发展,玉阙在灵台也在不停被灌输着群臣和睦的各种思想,对常家的内务财政来说也是绝大的消耗。

玄阴每吃饱一顿都要消耗几百银的物资,每月两三次下来,相当于要多供养上百名常乐这样的子弟,常家虽然在北港一家独大,但还要供养上万兵卒,每日所需负担其实极重。

玄阴一直留着海峡,还好对海中群兽进行震慑,让本就不新旺的北港渔业近乎惨淡,常家又不曾暴敛横征,在北港素有仁厚之名,所以吃紧的就只剩常家内服了,连家族的内宅也只有几张朴实的家具,无一家华丽的装饰,就可知刘瑞羽的难处。

所以,当父亲提出要拿自身去换玉阙时,刘瑞羽才会一句反对之言都未说,再这么拖下去常家自身就该先扛不住了。

今日沧桑的使者送来百两黄金,刘瑞羽也深知要小心提防对方图谋不轨,但还是想极力将此事促成,还解燃眉之需。

申时,常威来到峡谷乘坐玄阴一路气势如虹的飞进了常家驻守北港的军营,常威坐镇主帐,而玄阴则在浅海中乖乖游荡,犹如饱餐一顿后的休闲遛弯。

而北港的各大商行此时也调集来各类物资,通过一艘艘小船运送到海面上的舰队中去,若扶桑此去顺利,回来还有一番富足生意,让所有人都喜笑颜开的互通有无。

一直忙到深夜,扶桑上百军舰的补给才完成,营帐中刘瑞羽正陪着使臣喝茶,对方爽快的付全了尾款三百金。

此时使臣又提道:“我们一路过来紧急,有近百士兵沿途染了流传风寒,不易带上他们继续航行,可出金二十,为他们在军营中建立一处隔离区,并请当地大夫细心救治,等回途再带他们离开,不知吾友能否行个方便!”

此番如此大的生意都做成了,这点小事刘瑞羽自然不好推迟,但还是谨慎查看了这批被小船送来的士兵,果然个个面色青黄,神态憔悴,也就稍微放心的在营地外围,为他们画出一片生活区域,现在为时已晚,明日找找大夫来医治。

刘瑞羽忙活了整整一人,去主帐请示父亲后,就去休息了,直到半夜听到营帐外传来叫喊声,“不好了!战船着火了!扶桑的舰队杀过来了!赶快驻防。”

刘瑞羽才反应过来大事不好,中计了!扶桑的目标根本不是南明,而是瀛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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