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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聚石成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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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刘瑞羽冲出营帐时,常威已经驭驶玄阴从头顶呼啸而过,天空中更是风雷声大作,玄阴的雷鸣领域已经蓄势待发,一人一兽气冲云霄,冲击迎敌,杀向扶桑舰队。

见此情景,刘瑞羽惊慌失措的心绪马上好转,父亲和玄阴虽然挡不住上百艘战舰分散攻来,但只要拖延片刻,自己就能组织建立起坚固的海防线。

刚想呼唤传令官去部署防线,跟随自己多年的心腹传令官李卫便满脸焦急的跑过来禀报道:“将军,上岸的扶桑士兵根本不曾染病,且全身乃至体内都带满了硝石,毅然引燃自身,冲入我们的战舰上,导致三十多艘战舰起火,如今大敌当前我们根本来不及救火。”

刘瑞羽回想起之前检查得病士兵时,确实闻到了硝石的味道,但只以为是对方用来治病,大意麻痹下不曾细查,如今只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两个耳光,如此疏忽大意酿成此祸,暗下狠心大喝道:“派少些人将起火的战舰驶出海去,拖延片刻敌方的攻击,我们将码头沿岸围个水泄不通,不能让一个倭人登岸,否则我等都要以死谢罪。”

一身棕红色红英虎卫战甲的常威,身体外一条玄青色的腾蛇法相有若实质,像是在玄阴头顶生出一只独角,威武霸气地驭驶腾蛇来到扶桑战舰的正上方,猛然一声大喝,“雷鸣!”

这是想让玄阴将蓄势已久的雷鸣领域倾泻而出,落下滚滚惊雷,阻止对方舰队的前进势头,并让对方自乱阵角,可是玄阴仰头后,并未乖乖施放自身领域,而是带着常威腾身而起,不可一世的飞入昏暗无光的苍穹当中,并不按常威的指令行事。

常威心中暗叫,“大事不好!对方可能已经提前算计了玄阴。”

但还是冷言问询道:“玄阴,怎么了!底下我军有大难,不是玩闹之时!”

可玄阴根本不理会常威的询问,还在加速飞入苍穹。

常威也不再留情面,威胁道:“玄阴,再不听话,我要动用心神咒了。”

常威见玄阴还是不理会自己,不得不心中狠心猛念“唵...嘛...呢...叭...咪...吽...”。

此乃佛门六字大明咒,常威成就势境后,曾经有三年与玄阴朝夕相处,熟悉感应常家先辈在玄阴大脑中种下的御兽佛印。

御兽佛印可加速玄阴的智慧增长,借此感应之人也可靠佛家神印的正大光明之意洗涤身心杂念,对修炼大有裨益。

凶兽天生残暴,灵性羸弱,往往要数百年的功夫才有可能压制凶性,进阶为灵兽,从而智慧大增,但少有异种能有数百年的寿元,多浑浑噩噩于世间。腾蛇的寿元约有六七百年左右,玄阴能在不足三百岁之前,一路从凶兽突破灵兽到达神兽的境界,此佛印可谓功不可没。

而对应的,只有本心正直的常家人才能感应到佛印之光,同样也是一番对资质和悟性的考验,若玄阴不认同常家后辈的德行,则会阻拦其感应佛印,感应佛印的过程更是在梳理本性,若能看清本性真我,可使势境修炼一番风顺。

御兽佛印在玄阴头内绽放佛光后,玄阴果然头脑欲裂的剧烈摇晃身子,停止了身子的继续腾飞,此时青冥之上已有滚滚罡风袭来,常威未入先天,身上的法相在此罡风下摇摇欲坠,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于是对着玄阴继续大喝道:“玄阴,下去!”

可是玄阴对常威的指令完全置若罔闻,还在其停下念咒大喝时,又往上猛串了一段距离,惹来更为迅疾的咒语念动。

“咦......”惊天巨啸声从玄阴口中传出,身体猛烈翻滚,想要将头顶的人类挣脱下去,好让对方不能再念咒,可常威的四肢正扣紧着玄阴头顶最坚固的鳞甲上,而延申去出的腾蛇法相,在玄阴头顶绕紧一圈,仅仅粘连,玄阴的挣扎只不过是徒劳无功的抗战,最后还是要乖乖屈服。

常威刚刚觉得自己似乎占据了主动,暗自窃喜时,头顶上方,另一只比玄阴身上的青色还要深沉的腾蛇,飞腾而来。

常威意识到真的大事不好了,这是预谋已久的阴谋!

临近后,比玄阴略小的身躯缠绕住挣扎的玄阴,托着玄阴的身子不会坠入青冥以下,常威必须时时全力催动自身法相抵御罡风的侵袭,并无余力干扰此腾蛇的行动,对方也没急着阻止他念咒。

腾蛇拖住玄阴后,口中吐出一枚赤红色的内丹,飞出后橘红色的光芒瞬间大放异彩,犹如骄阳般炙热,玄阴被这束光芒照射后,身上的挣扎迹象明显减弱。同时,玄阴也有了力气将自己刚修炼成不久的内丹吐出,来到此内丹的庇护下,橘红色的光亮明显不如,但显然同出一源。

常威知道自己再念咒也控制不足玄阴了,因为自己哪怕毁去了玄阴的大脑,神兽内丹并未损伤的情况下,再大的伤势也能依靠内丹吞噬日月精华进行修补,自己已经失去了最主要的牵制手段。

常威心有余悸的挣扎大喝道:“玄阴,我常家世世代代对你不薄,为何要背叛我等!”

“哈哈。”玄阴还未做回答,这条更为老练阴毒的腾蛇却先嘲笑着开口道:“你等若真善待我儿,就不该用此牵制手段施加控制,乖乖取出我儿头内的佛印,我可饶你不死。”

“你是谁?”常威好奇的问道。

“八岐后裔智姬。”腾蛇毫不避讳的回道。

常威知道八岐乃是扶桑的远古守护神兽,如同华夏诸国的四象守护一样,顿时诸多联想杂乱而生,隐隐有头绪后伤感问道:“常家俘获玄阴怕是你早就暗暗布置的阴谋吧!好让我等倾注全部心血养育你儿,再借刀杀人。”

腾蛇并不否如,冷哼一声,进一步威胁道:“若不识时务,我儿有心魔誓言不能杀你,老娘顷刻间叫你灰飞烟灭。”

常威顿感大势已去,在玄阴头顶昂首挺立仰天长啸后喝道:“大丈夫当居天下之广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得志与民由之,不得志独行其道;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岂该与你等阴险禽兽同流合污!败坏我常家数百年清誉!”

说完,常威口中六字大明咒念喊出声,玄阴的身体再次更加猛烈的摇晃,头顶七窍中都纷纷流出暗红的鲜血。

“找死。”智姬看着玄阴的身体遭受猛烈伤害,内丹和口中几乎同时放出一道红光和蓝光,轻易透入常威的腾蛇法相中。

常威瞬间感到一冷一热两股与自身腾蛇法相溯本同源的气息,轻易从身体外穿过法相从全身毛孔进入身体各处穴位中,自己居然毫无抵抗能力,然后身体窍穴中的真气开始瓦解,再也不受自身控制。

智姬口中一股腥风吹来,这些窍穴全部如同炮仗般一一暴烈,常威直接化做一阵血雾被腥风从玄阴头顶吹散,尸骨无存。

常威的红英虎卫战甲则破烂不堪的从玄阴背后跌落下苍穹,宝剑青玄至始至终都未出鞘,也跌落入大海,而常威一直贴身携带的哪尊腾蛇篆章,则随同常威的消散,同样化为尘埃消散在天地间。

智姬、玄阴纷纷收回内丹后,玄阴终于能再次口吐人言,看着消散的常威,对母亲叹道:“我感到莫名的心疼,似乎做了一件错事。”

智姬当即骂道:“什么对错,全是狗屁!天地不仁,这可是人类自己的圣贤所言,对于我等妖兽来说,需靠自身保全传承,而不是依附人类,如今你身受重伤,先随我去修养疗伤,然后赶快与冥青诞下后裔,然后回来统治此岛,奴役人类,巩固腾蛇势力。”

“你们做下此背信弃义之事,还想走嘛?”一位衣衫朴素的三角胡青年,目空一切的就停留在两条腾蛇身前的青冥阴云中,不知何时而来,又不知何时而去,仿佛本不属于这片苍穹,又巧然被苍穹拱立,乘风云,骑日月,有若仙人,淡漠的视两条腾蛇为蝼蚁。

智姬惊恐不已,居然对此人的出现悄然不觉,人类只有到达先天宗师的境界才能御空飞行,但在青冥之上,飞行能力肯定不如有腾云驾雾本命天赋的腾蛇,所以并未太过惊慌,故作正经地问道:“不知是瑾瑜、星月那位宗师当前?”

庄子齐脸上无任何波澜闪动,宛若寂静梧桐的声调又道:“我乃北港无知小辈,你俩若是愿意起誓为北港兴盛辛劳百年,不做半句怨言,并终身不再做为非作歹之事,我可饶恕刚刚你俩犯下的罪行。”

“大言不惭,你以为自己是谁!”智姬当即不满的一声暴喝,腥盆大嘴张开,三圈并排的漆黑龙卷风盘旋而出,借助青冥罡风,威势凶猛的朝青年呼啸而去。

青年并未做任何抵挡动作,身形像是被卷入了龙卷风,搅碎的支离破碎,智姬刚想暗喜此人不过是个样子货,可却敏锐的发现不合常理处,对方破碎的身体未有丝毫血污飘散。

黑龙卷穿过了青年身体消散无踪,而青年的身体又重新凝聚如初,仿佛智姬攻击的只是一片自然,一起一落间,其实什么也没有改变。

玄阴疑惑不解的也是一口气息吐出,滚滚雷鸣在青年周身落下,风雷大作一番,而很快消失无踪,也什么也没有改变。

青年皱眉后,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狠辣表情,默默摇头道:“既然你们执迷不悔,就怪不得人了。”

“临。”青年一声轻喝,双掌在胸前结做独钴印,智姬和玄阴纷纷感受到本身腾云驾雾的本命神通为之一怠,竟然有控住不住腾空之势,要落下青冥之感。

智姬见多识广,马上意识到大事不好,对儿子喊道:“玄阴,快跑,此人是即将合道的大宗师,八岐先祖就是被这种人所封印。”

“兵。”青年再一声轻喝吐出,胸前的手印变成了大金刚轮印,一时间仿佛时光都停歇了般,两条腾蛇拼命挣扎着逃跑,可是却发现自身其实只是在原地不动的徒劳挣扎。

“斗。”手印再变成了外狮子印,寰宇内的所有气息仿佛全被青年掌控,两条腾蛇发现身体再也不受自身所控,慢慢的纠织在一起,方圆百里的元气全部向庞大的蛇身内涌来,以神兽强大的肉身,也有快被撑爆的感觉。随着青年坠下青冥,感觉奇慢,其实不过瞬间。

“者。”一路落入海面后,青年的手印变为了内狮子印,咒语喝出后,两条腾蛇的力量全部聚集向智姬的内丹,就连玄阴无坚不摧的内丹也瞬间破碎,化为本源能量,全部融入其中,宛如一个无底的黑洞,对周围事物拥有无与伦比的吸引力。

“皆。”这次青年转换手印的速度极快,咒语也几乎未作任何停歇就喝出,手印变成了外敷印,两条腾蛇全部被黑洞光点吸收入内,连周围的海水、空气、沙石,一切有形与无形的事物全部涌间光点,仿佛其中有宇宙最根本的奥秘。

“阵。”青年脸上居然流露出一丝吃力的迹象,才吐出此咒,手印缓缓变为了内敷印,整个海岸线上无数的石块也像着光点涌来,似乎要把黑洞填满,或被黑洞将整个日月都吞噬,而青年本身则在黑洞外安然无事,不,或许青年本身就是光点!吞噬着日月,或溶于日月星辰当中!

“列。”青年的身体已经有了石化的迹象,手中的法印变为了智拳印,周围所有事物也纷纷石化,海水、鱼虾、空气、尘埃,连同无数的碎石,相互包裹粘连,合为一体。

“前。”青年如同一尊神明般被黑洞的光明包裹,双腿在空中凭空盘坐,手中结出日轮印,海面上一座海岛正在成型,包裹住一切,甚至包括青年自己。

“行。”艰难的结出最后一个手印宝瓶印,所有的光芒消失了,一座数十亩方圆的大岛突然从海面中冒出,其上长满五颜六色的石头,居然在无月的夜色中遥相生辉,一闪即逝。

一切又归于寂灭无声,仿佛一切都未改变。

而天空中终于落下的瓢泼大雨,像是在说:“一切都变了!只是感知跟不上,未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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