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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宗师收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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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乐并未多言,同大家其乐融融的吃着天狗肉,由于三人是客人,好东西当然要紧着他们,几乎每个猎人得到常乐的赠送后,都高兴的吃完了天狗肉,但锅中剩下却被常乐端到了两女身前,慢慢享用起来,并没有他人的份。

锅中剩下的天狗肉还有不下二十斤,两女在常乐的带头下完全甩开了腮帮子,撩开后槽牙狂吃,常乐一个人就吃了不下五斤天狗肉,挺着滚圆的肚皮靠着树干上闭眼休息,篆章中已经再次传来声音,“辰时三刻,东南。”

天不亮三人就要离来,结束第一次的时空穿梭旅程。

常玉兰怀中正抱着三块一尺多长的天狗皮毛,皮毛由她亲手割下,并未多占腰身的皮毛,自认还算公道,阿公也为多言,一切都将尘埃落定。

玉兰也吃了足足三斤天狗肉,胃腹中一片火热,腰背和胸口的多处窍穴隐隐有鼓胀感,稍加打坐炼化,经脉中的元气就以可视的速度增长着,才打坐了半个时辰的功夫,凝练近半的棕熊脉,就有三处窍穴气有了感饱满,能开始串联成气脉,胃腹中的元气却还远未消耗完。

刚刚身体不适的殷红姐姐,一开始只吃了六七块天狗肉,就暂时停下,此时消化了一些,居然又开始将留给她的一大盘天狗肉继续吃起来,吃吃停停间越吃越多,到卯时三刻出发时,她居然吃的比常乐还要多,看着让人羡慕不已。

二十多斤的天狗肉也全进入了三人肚子里。

朦胧的晨光中,三人静悄悄的离开,半夜族人们在掩埋了同伴的尸体后,大部分人已经身心俱破的睡去,只有几个年富力强的青壮年在值守,提防豺狼去而复返的偷袭,而值守的人中就有豹卡。

常乐在离开时,故意选择了豹卡所在的方向。慢悠悠的行进中,如期而至有个身影尾随而来。

常乐听着声响转过身来观望。

豹卡一脸纠结的冒出头来,用单手抚胸的礼节对三人行了一礼,又以略带羞涩惶恐的面孔努力用南明通用语,一字一顿的道:“卡...求...你...留......”

常乐摇晃着手里的十 字弩,让卡高兴的频频点头,欣喜于常乐能明白他的意思。

常乐将十 字弩挂回腰间后,再次如初次见面时的方式,张开双臂,微笑着迎向豹卡,用并不熟练的苗语高兴的喊道:“豹卡,我们的一起打豺狼的兄弟。”

在豹卡的错愕中,常乐给了他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旋而又道:“兄弟间不谈求字,我们讲求心领神会的无私帮助。”

这句话较为复杂,常乐只能用通用语说,再看豹卡懵懂的神色,显然是没听懂。

见此常乐只能直白些,将十 字弩取下递出的同时,指了指豹卡腰间的石棍。

豹卡还是能懂常乐的意思,这是要进行交换,豹卡取下了身后的五尺长弓,又从腰带中拿出几根细长的孔雀羽毛,向殷红怒了努嘴。以及三块石子大小的银块全部递给常乐,但腰间的石棍并不在交换之列。

殷红根本对豹卡的孔雀羽毛不屑一顾,反而对豹卡介入自己的私事,一脸不高兴的别过头去,常乐也是笑而不语的摇头,还是指向石棍,对其他东西则并不敢兴趣。

豹卡面露为难之色的双手抱紧石棍,再次一字一顿地道:“翁...留...世代...不...换。”

常乐在豹卡的眼中看到的,不是不能换,而是不舍得,远不如阿公眼神中那么笃定。瞬间明白过来自己要加码,走回两女身边后,先讨要来了玉兰手上的十 字弩,又取了一条天狗的后腿皮毛,接着找殷红要了一条红色的丝巾手帕,才再次回到豹卡身边。

先把天狗皮毛拍在豹卡的肩膀上,并在对方雄健的胸口连拍三下,示意给他防身用。红色的丝巾手帕在豹卡的眼前晃悠了一下,又指了指自己和殷红,连带着孔雀羽毛一起帮着收回了豹卡的腰带中,看豹卡流露出的羞赧脸色,显然明白了常乐的意思。

最后常乐拆开了玉兰的十 字弩 弓弦,然后对着豹卡道:“学会他,留给后代。”

当常乐再次伸手拿豹卡手上的石棍时,豹卡只是略做迟疑,就松手了。常乐给于他的东西面面俱到,且都好于他之前拿出来的全部,他反而觉得自己只是付出了一跟对自己用出不大的石棍,有些亏待朋友。

豹卡像是自己占了莫大的便宜般,热情的回给了常乐一个拥抱后,满心雀跃地大呼道:“朋友,朋友!”

然后在几乎热泪盈眶中,默默注视三人离开。

三人在不徐不疾走出百步,常乐小声的嘟囔道:“快走,别让阿公知道后,追上来!”

殷红却拿着腔调提醒道:“你拿着我的贴身之物去骗另外一个男人怎么算!”

常乐马上警惕的回道:“你想要什么?”

殷红居然主动搭着常乐的肩膀,并轻巧的跳到背上,让常乐背着,口中问的却是:“你有多少私房钱。”

原来殷红使用“火中取栗”的后遗症还未完全消除,又守了撞击重伤,吃了大量天狗肉只是修补元气,身体还不宜剧烈活动。而且准备的参茸丸,并不能完全解除自身伤势,重新配置新药需要至少二十两纹银,所以才会打起常乐的注意,甚至主动让他占点小便宜。

常乐握紧了腰后的腿腕,不让殷红逃跑,口中却极不负责的道:“我是个穷光蛋,陪你一碗……”

故意打了个磕巴,看着耳朵又被拧上后,才赶紧补充道:“天狗肉还不够嘛!”

玉兰难得出来为怀明解释道:“殷红姐姐,我因为有爹娘们一众长辈的疼爱,才会在不多的月例供给外,平时逢年过节攒些私房钱,怀明一直只靠月例过活,还要兼顾练武所需,讨好老兵们,哪来的私房钱攒,要是手头急,我回去后替你想办法。”

殷红那愿意轻易欠人人情,只能拿身下的常乐出气,满脸嫌弃的骂道:“没钱没势还学着富家公子油腔滑调,骗子!大骗子!”

——

又是一阵天旋地转中,三人重归了大海,刚刚穿梭回来时,又有画面侵入三人脑海中,却不是事件,而是一个具大的器物各个角度的俯视动图。

器物不下一个小山大小,外观看着像一尊巨鼎,前后左右分别有四象守护的醒目图案,昭示着镇守疆域的职能。顶端有八只龙首朝向四面八方八个方位,监察四方。视野居然也有器物的内部剖析,成千上万个极为复杂的螺母杠杆装置,进行着无休止的复合运算,却又突兀的生出一种井然有序感,一个共同的名字出现在三人脑海中。

“天枢。”

一股某名的意念进入识海,三人马上明白了这个器物作用,空间裂缝的计算,并为做任务的遁隐门门人通报信息,全部由这尊名叫天枢的器物完成。就像庄子齐建立了石岛后,三个有道标的年轻人才能进行时空穿梭一样,天枢也是在很久以前由至人合道时创建,永无停息的运转了不下千年,解救了无数的人族免于灾难,在完成第一次穿梭任务后,三人也正式成为了遁隐门的一份子,见识到了天枢投影。

眼睛能够视物后,常乐观察到前方一里多远就是石岛,身边不远处两位女伴正踏在水浪结伴游向石岛,常乐赶紧游上前,想抱住气力不足的殷红游上岸,却被对方几个具大的水花打脸给阻止了,显然还生着气。

常乐没有因此自尊心受挫而恼怒,反而对殷红更加的殷勤,默默跟着身后保护住,俗话说得好:“好女怕缠郎。”

三人在游到一半时,齐齐发现了石岛上的怪异处,沿岸的战舰全不见了,而且石岛上一个人影也无。

三人才离开了一天,怎么好像这个充满玉石,且元气丰沛的灵地像是被人放弃了般,无人看管。

太不合常理,要知道为了拿会石岛,牺牲的北港将士也有一千多人!

在三人诧异中,来不急讨论,天空中一头似牛似虎,青色的翅膀张开足有三丈宽的具大怪兽,转眼间已经从苍穹中临空飞到了三人的头顶上,张口一吸,一股猛烈的飓风,直接将三人吸向了怪兽的血盆大口中,眼看就要被当作食物吃掉。

“子曾,带他们过来。”一个苍老但掷地有声的声音,即使在穷奇狂风式的怒吼中,也清晰在三人心中响起。

天旋地转中,不过眨眼功夫,三人就已经全身湿漉漉的落在了石岛上的一处平地上,前方正有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盘膝坐在一块蒲团上,老者看着很瘦弱,却鹤发童颜,肌肤红润有光泽,高深莫测感让人忍不住想顶礼膜拜。

常乐赶紧用出当俗家弟子时,跪拜佛祖的礼节,直接跪拜行礼道:“常家小辈常怀明叩见瑾瑜宗师。”

两女也反应过来,眼前是何人,赶紧行礼,常玉兰报了自身姓名,殷红却没有,只是附庸叩见。

“你是穆青莲的儿子?”老者没有先管殷红这个身份不明者,反而直接道出了常乐母亲的根由。

“母亲一直在观音山吃斋念佛,从不敢怨恨宗师半句。”常乐赶紧为母亲澄清道,生怕对方追究廿年前的事。

“嗯!”瑾瑜宗师轻嗯一声,算是揭过此篇,又以慈祥的面目向玉兰道:“常家女娃望节哀,我已经让子曾去大海中找回了令尊的盔甲与佩剑,交给了令兄,常威的功绩所有瀛洲人都会铭记于心。”

听到只找到了盔甲与佩剑,没有找到父亲的遗骸,玉兰不由伤心的眼角含泪的拜谢道:“谢大师!”

能洞悉一切弱点的眼神扫了殷红一眼后,又直接掠过,重新回道玉兰身上,瑾瑜宗师捋着胡须开口道:“常家女娃,可愿拜我为师!”

常玉兰惊疑的轻抬粉颈,看着慈祥的面孔,心绪却是全速飞转的权衡,自己在父亲、姐夫、庄大哥死后如此跟着怀明胡闹,就是因为失去了庇护,需要丰满自身羽翼。若能拜眼前的先天宗师为师,将有毫不逊色之前的庇护。眼前老人的人脉在瀛洲无出其右,连何忠正这种势境也要卖几分面子,实在找不到什么能说得出口的拒绝理由。

但脑海中一个并不伟岸的中年身影浮现,老者身上所有的光环瞬间破灭,常玉兰铿锵有力的说道:“谢大师好意,我有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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