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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相互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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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如今算作一个小队,可以一起做穿梭任务,也可以分开后,各自去完成穿梭任务,分开的方式有多种,但只要三人在同一时间投入同量功德入惊门,才会默认小队不愿被拆散。

玉兰的心智明显还没成熟到可以完成单独任务的程度,天枢中有提示,各自投入一个功德的任务就要难于机缘巧合安排的初次任务,一次性每人投入两个小功德,总共六个小功德的任务难度,将是这次天狗任务的三倍以上。

实力最强的殷红想到这里,也是一阵心理没底。

但玉兰似乎对殷红有意见,所以殷红也不好直言劝导,拿眼神一个劲的给常乐使眼色,打算让他劝一劝这个倔强的大小姐,别做傻事。

常乐似乎没有看到殷红的提示,反而闭上了眼,淡淡的回道:“好吧!既然你不甘心,我们就舍命陪君子吧!”

常乐的回答显然出乎了玉兰的预料,当即不满的轻喝道:“你知道我的意思不是这样的。”

“回小院说吧!”常乐见玉兰如此执着,脸上生出一丝无奈,制止了玉兰的讨论。

殷红这才反应过来,玉兰对自己的敌意出自何出,天枢在给小队派送任务时会考虑队伍的整体实力,殷红的意境实力高出了两人一大截,所以即便是初次任务,对两个气境武者来说也是相当的困难,这次就有一个接近势境的天狗,完全是为殷红安排。

玉兰意识到了因为殷红的存在,才压制了自身的收获。反言之,因为有常乐和玉兰,让殷红的任务难度大幅度降低,殷红获得功德的机会远轻松于两人,这对两人来说太不公平。

而由两个气境联手去完成任务,虽然难度还不好预测,但收获功德肯定不会这般被压制,玉兰估计是打算等三人间的实力差距缩小后,再一起去执行任务,会对彼此更公平,但常乐显然拒绝了这个提议。

殷红不由看向常乐的目光更柔和了些,外表看起来他一点都不着调,没皮没脸,很多事情都能将就,但粗中有细,涉及到关键问题,立场还是极为鲜明。

三人各自怀着心思,回到了庄子齐的小院,三人因为庄子齐而结缘,涉及分合的问题,都不约而同想到来到这里解决,而不是去常乐的小院。

没有了护卫在一旁干扰,三个也好直抒胸臆。

破损的四方桌上,三人分坐三方,将庄子齐常坐的位置空了出来,都不约而同地期盼要是他还在,一定能帮着三人主持大局,不由纷纷又勾起了一丝思念,忧思迎上心头。

玉兰最先回过神来,脸上的倔强之色并未消减,率先打破沉默道:“瑾瑜大师向我透露,石岛上的元气其实在杂乱无章的四散,才会让石块进化为玉石,常此以往,当元气散尽,石岛也就成了凡岛。若能理顺石岛上的元气,对他和穷奇都是莫大的机缘,能更深刻的领悟自身先天真气的运用。但当他和穷奇在石岛上出手后,明显感受到了石岛元气的排斥,所以才会想借助我们遁隐门人的名义。”

两人都点头复议,有宗师帮忙规划此石岛,明显对实力还不够的三人有利,而且瑾瑜宗师说了只借住三年,这种大人应该不会出尔反尔,不守诺言。

玉兰接着又道:“瑾瑜大师给了我权力,让我组织人手在石岛上为庄大哥筑碑立像,聚拢元气的同时,也让来此朝拜的人们聚拢人气,让石岛变为真正的圣灵之地,可以直接将整个庄大哥的故居都搬过去,让庄大哥受万人敬仰。”

常乐当即摇头否定道:“没有必要吧!庄大哥身前可一点没有在乎过名誉二字,牺牲自己封印腾蛇,也不是为了流芳百世的名声。”

两女都明白常乐所言非虚,但有所准备的玉兰却道:“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在我看来这句话的意思主要在‘无’字上,到了这样的境界,言行都不再受自身、功德、名利的主导,能从心所欲而为,与道亲近,但并非就否定了他们没有自身、功德、名利,不该受到世人的尊敬。”

“玉兰此言,言之有理!”常乐并未反驳,但态度上既没有赞成,也没有反对,而是拿出了降龙篆章放在了木桌上,而且伸手示意两人也把篆章拿出来。

当玉麒麟石章和离火凤凰都落在了木桌上后,常乐突然站起,来到了庄子齐平时坐的位置,仿佛自言自语的开口道:“马车上,我一直在想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安排,让我们三人成为遁隐门人?玉兰从小好强,不甘落于人后,我自小目无师长,总是自诩聪明的轻视他人,还有一个心中充满父仇的大胸女人,我们三人的德行明显远远不如子齐大哥。”

殷红不快的拍着桌子站起来喝道:“好好说话!”

玉兰知道常乐是想议任务分配之事,但不知道常乐的这番分析意指何处,只能静等着常乐继续说下去。

常乐对殷红的呵斥不为所动,目光游离在三尊篆章上道:“从庄大哥的角度看,我们三个都有非常明显的缺点,但他从未指正过,让我改掉身上的毛病,而是让我看到一个我没法形容的他,可又莫名其妙对其生出了深深的依恋,你们不觉得奇怪嘛!”

两女都随着常乐的问题若有所思,殷红的脑筋并不适合思考这类问题,但还是坐下,嘟囔道:“你的小脑袋瓜子,少想些这种乱七八糟的问题!”

玉兰则尝试给出自己的答案:“庄大哥说过,要不仅懂得看到别人的缺点,也要懂得看到人的优点,你之所以会目无师长,是因为你的成长少有得到他们的恩泽、庇护,但也让你的思维少了很多束缚,在面对危机时,你的表现就比我们都好。”

见玉兰夸奖自己,常乐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意,直视着少女明亮的双眸道:“玉兰,你说的有道理,但却错了。”

“什么意思?”常玉兰不解的站起来瞪眼轻喝,玉兰已经意识到分离队伍,常乐完全不占自己的边。

常乐将玉麒麟篆章托在手中,放在两人的视线上,才道:“懂得看别人的缺点和优点,也要懂得看自己的,当眼中这些都有了,我才能窥探一点点庄大哥的思想。我们都不完美,会做各种各样出于自身目的的选择和决定,甚至让我们生出冲突,但若遇到一点小困难,我们都处理不好,也就辜负了庄大哥的一番期许。”

常乐将玉麒麟篆章放在了庄子齐的桌位前,但自己却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表达的意思非常明显,若玉兰要执意分裂队伍,他就代庄子齐收回玉兰的玉麒麟篆章。

两道清泪在少女脸上滚滚落下,委屈的对常乐抽泣道:“我不是一个自私的人!”

常乐毫不退让的回怼:“这不需要自身强调,除非心虚!”

殷红见到常乐为了自己居然和玉兰如此决绝的吵了起来,心生过意不去,起身后去对桌拿起了玉麒麟篆章还给玉兰,柔声宽慰道:“玉兰妹妹,姐姐并没有怪你,这次任务是姐姐占了你们的便宜,我在马车上也考虑过了,可以让你们两个去执行一次任务,我们三个再一道执行任务,我比你们大些,就该等你们成长起来。”

见殷红如此明礼宽容,倒让玉兰自惭形秽的痛哭起来,将头埋在殷红的胸腹处,哭湿了大片衣襟。

“不行!”常乐斩金截铁的喝道,当事人殷红都妥协了,他再不依不饶的阻拦,显得异常的不通情理。

也意识到了自身有些矫枉过正,常乐弱下了语气道:“你们都坐好,让我把话说完,她这妥协之法顶多算个下策。”

两女抱着一丝期待,就在玉兰所在的长凳上依偎着坐好,居然无意间对略显无情的常乐生出了一种同仇敌忾感,不由让少年警觉起来。

但常乐还是认真分析的道:“我们之所以有分歧,不过是各自所需有冲突而已,这就像看见别人的优点能合作,看见别人的缺点自然会起争执,处理不好就分道扬镳。你们看着将矛盾压制,但其实它还是存在,等到压制不住时,迟早爆发,一发不可收拾。”

对于少年的危言耸听,两女想要反驳,但又怕反驳的言论又被怼回,还是等着常乐说完计策再议。

常乐知道自己道理说的差不多了,直接献策道:“中策,只当玉兰向我们抱怨了一番,等大家做好准备后,逆来顺受的投一个功德入惊门,全心投入的完全下次任务,也做好自身之事,能有舒适的环境成长。”

此策看着像是废话,但却是拨乱反正之举,颇具深意。

常乐又紧着道出了上策,“我们还可以按照玉兰的要求,投入两个功德入惊门,在分歧中我们可以通过相互打压,获得安慰性的平衡,也可以在更大的压力下,相互促进、激励、成全获得成长,这样才能进行良性循环,减弱彼此间实力差距的影响。”

从道理上来讲,常乐的上策确实有其正面效应,但却有一丝急功近利之嫌,所以殷红还是忧虑的问道:“这样会不会太危险,要是天枢布置的任务我们完成不了,怎么办!”

常乐并不回答,而是直接把难题抛给了玉兰,努着脖子道:“你说!”

玉兰犹豫再三,还是鼓起勇气,下了决心道:“就选上策吧!我对我们有信心,我想庄大哥也希望我们各自成全,有所长进。”

常乐又站起来道:“好了,既然大家都达成一心了,我要试试投入功德,看收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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